周栖林其实显少和杨维轩纯粹的对着干。
擅自喜欢杨维轩算一件,今天也算一件。
她就是不肯跟杨维轩走。
固执的比六岁时抱着母亲遗像不松手更甚。
那时杨维轩尚能把人一抱扛起,可现在他不能了。
况且还有个陌生男人横在他们之间,虽然那男人看着身着普通,神色自若。
但杨维轩敏锐的察觉出眼前的人和蒋家老二那种纨绔不是一种人。
这个年轻男人身上的血腥气,并不比他这个商场沉浮多年的人少。
周栖林不走,但人生地不熟,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不敢轻举妄动。
她怕自己前脚刚找地方住下,后脚杨维轩就能把她抓回去。
两相对峙,到底是一起活了二十年的人,脾气难免有相似,谁也不肯退半步。
最后杨维轩软了口气,“栖林别闹了,我们不打扰别人的时间好吗?”
周栖林有些无措无助。
陆海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声线不急不缓的接过话。
“是呀,那先生就别再打扰我和朋友的计划了。”
“毕竟打扰别人的时间很不礼貌的。”
周栖林诧异的眼神中,陆海已经从助理手中把她的行李箱拿到了手里。
助理也是个成年男人,可陆海的力道让他甚至没有一丝拉扯的余地,看上去像是主动把东西递给了人。
被杨维轩瞪了一眼,百口莫辩的无奈。
陆海叫周栖林跟他走,“带你去个不受骚扰的地方。”
杨维轩叫住周栖林,“栖林,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家吗?”
周栖林顿住脚步,她转头看着杨维轩,眼神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不是闹别扭赌气,是像个成年人的对话。
她眼中有波涛汹涌,声音却是平静。
“小舅舅,我长大了。”
声音停顿两秒,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再给自己鼓励。
“不该再打扰您了。”
周栖林清楚的看到杨维轩的瞳孔瞬间颤动。
心痛吗?
当然痛,剜心之痛,疼的要命。
可有些伤口翻搅的时间太久,成了溃烂的疮,总是要剜掉的。
不然天长日久,整个人都要跟着烂掉。
所以再难、再疼也要说。
六岁的时候她就经历过了,一无所有,无依无靠。
这二十年是她赚的运,也是要渡的劫。
杨维轩笑了,笑的让周栖林遍体生寒。
“长大了?
不再打扰了?!”
“周栖林,翅膀硬了用完就丢?”
看着周栖林半点没有动摇的意思,杨维轩心里突然涌起了点点恐慌。
可他不敢扒开自己的心去看去想。
他只能死死逼着周栖林,说出没有退路的话,“行啊!
我就看看周大小姐离开杨家能飞多高!”
“周栖林,你飞的出去吗?!”
周栖林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这次比她把事情搞砸那次还要糟糕。
以前她步步向前,一腔孤勇飞蛾扑火在所不惜,杨维轩不满意。
压着她低头认错,逼着她悔改。
现在她按照杨维轩的要求,收敛了不懂事的情绪,甚至咽下难以忍耐的委屈。
她烧干了自己,现在偃旗息鼓的捧着自己一堆被烧干净的渣子,想要从头再来。
可杨维轩还是不满意。
她看着周身戾气的小舅舅,发现自己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他。
杨维轩究竟要她怎么样,才肯满意?
……陆海带她住的地方杨维轩果然进不来。
登记的时候陆海刚劲的笔迹停在随行人员身份那一栏。
最后落下两个人,朋友。
周栖林刚安顿好,接到了一个电话。
竟然是秦雅。
接通后女人的声音难掩的气急败坏。
“周栖林,看来上次你并没有得到教训啊!”
“还敢搞事情?!”
“年纪轻轻下作手段倒是玩的熟练!
欲擒故纵?
也就是骗骗那些蠢男人!”
“周栖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么好欺负吧?”
“那天晚上的闪光灯忘了?”
“年轻点身子是嫩,这么好看的身子只用来勾引自己的舅舅该有多可惜!”
“好东西该让大家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