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长公主广纳男宠,凡适龄男子若无婚约在身,皆要参选。
我火速上门求娶青梅竹马的丞相千金林雪薇,可她却亲手撕碎合婚庚帖。
我苦苦追问她原因,她深情款款拉起堂弟的手。
“世修身子弱,性子又刚烈,若是进了长公主府不知变通只有死路一条,他父母早亡,眼下能依靠的只有我。”
“你不同,伯父好歹是朝中重臣,有他护着你,长公主不敢随意染指。”
她说已打点好一切,待我落选就与我长相厮守。
见我迟迟不点头,她逐渐失去耐心。
“我和世修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最在乎的还是你,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
“只要你不娶妻,咱们三关起门来开开心心过日子,世修都不介意与你一同分享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听着她荒唐的言论,笑出了眼泪。
后来,我身骑白马头也不回进了公主府,恰巧撞上了林雪薇出嫁的队伍。
她见我一身耀眼喜服,却又红着眼眶,追上前疯了一般唤我“泓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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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孩儿入了长公主的眼,三日后便要过府了。”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她的胸膛因为震惊而止不住剧烈起伏。
“怎么会这样,雪薇跟我们说你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怎么会被选上?”
我在心里冷笑,不忍拆穿。
林雪薇若当真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她为何不让丁世修去冒险,却哄着我去。
母亲捂着胸口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孩儿,传闻长公主性情乖张暴虐成性,她府里冤魂无数,你此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等着,我再去让雪薇想想办法,她父亲到底是当朝丞相……”
我轻叹了口气,拦住她:“母亲,皇家命令不可违逆,一切皆是我的命。”
林雪薇说她打探到长公主厌恶青色,让我身着青绿色长袍参选。
可一入公主府,我就从侍从微妙的眼神中得知,长公主最爱的就是我身上这抹青色。
果不其然,长公主对我甚是满意,说我出尘绝艳,俊朗无双,当场就许了我驸马之位。
回府的一路上,我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母亲却难以平复,好一阵捶手顿足,“当初还以为你与雪薇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她竟……”
我双眼染上雾气,这十年来我一直这样以为。
我与林雪薇初次相见时才不到五岁,骄纵跋扈的世家公子们欺负我彼时家世低微,是她挺身而出将我护在身后。
“她是本小姐的人,我看谁看欺负他!”
喝退众人后,她轻抚上我眼角的血痕,心疼不已:“你这样好看,他们竟忍心下这般狠手……”
我从未见过这般玉雪可爱的糯米团子,从此她在我心里悄悄生了根。
她对我的痴迷京中无人不知。
她被家中养得骄纵,却对我极为细致温柔,从未有过半句重话。
各类奇珍但凡我多看一眼,隔日就会出现在我书案上。
那年我奉旨南下治理洪灾,她放心不下我,竟一路偷偷尾随,吃尽了苦头,还染上瘟疫差点丢了性命。
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我又气又急,“胡闹,怎么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她却倚在我怀中痴痴看着我,笑得天真。
“放心啦,我可是要和泓郎白头到老的呢!”
我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动情地吻上她白皙的额角,“嗯,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子。
我无数次向神佛祷告,此生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林雪薇一人就好。
可事与愿违,自打丁世修从庄子上被接回京城后,一切都慢慢变了。
丁世修是我的堂弟,十岁时父母双亡。
又因为早年缺乏管教,冲撞了贵人,被送到庄子上学规矩,半年前父亲终是于心不忍,偷摸着将他接了回来。
我怜惜他孤苦无依,平日里对他照拂有加,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林雪薇起初颇有微词,时常跟我抱怨:“好不容易有机会与你单独相处,你还带个尾巴,多煞风景。”
可随着丁世修有意亲近,林雪薇看他的眼神渐渐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
再后来,她送到丁府的东西都特意备了两份,不再是我独有。
我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便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小心试探。
“城西的李家小姐温柔贤淑,有意招你为婿,母亲托我问一句,世修你可愿意?”
丁世修愣了愣,扑通一声跪地向我磕头,委曲求全道:“兄长可是怪世修缠着雪薇小姐了?求兄长息怒,不要赶世修走,世修这辈子只想跟在兄长和雪薇小姐身边,哪怕做个跟前伺候的奴才也好!”
不等我反应,林雪薇便将他一把扶起,拽到他手臂时,只听他“哎呦”一声痛呼,又着急收回手。
林雪薇迅速撩开他的衣袖,看到露出的大片青紫,立刻黑了脸。
“丁一泓,世修到底是你弟弟,你就算吃醋也不能动用私刑折磨他!”
“你现在和那些心胸狭隘的世家子弟有什么两样?”
我心一沉,她竟认为是我背地里为难丁世修,相识多年,我在她心里何时成了狠毒之人?
丁世修柔声安抚她,慌忙地解释身上的伤与我无关,可他越是卑微忍让,林雪薇就越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我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他们策马而去,独留我一人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我只好一步步艰难往回走,途中还差点命丧野熊之口,幸好遇到周围的猎户才侥幸躲过一劫。
可胸膛上却从此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我这才发觉,我和林雪薇十年的情意竟敌不过旁人三两句挑拨,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