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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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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回到家里,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没了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主动帮奶奶分忧解愁。
奶奶喜笑颜开,到处炫耀自己有个孝顺儿子。
但是她没注意到,我爸的印堂,越来越黑了。
第三天,我爸就像一夜之间垮了一样,只能躺在床上,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
村里交通不便,看病只能去找赤脚医生。
他们看完都连连叹气,我爸的各个器官就像是说好了一样,一起罢工衰竭。
刚开始的几天奶奶还会装模作样地照顾他,但久病床前无慈母,很快,照顾我爸的担子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日日夜夜守在他身旁,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所有人都说我孝顺,其实他的褥子越来越脏,衣服越来越破,就连饭,都是放到馊才喂给他。
屋里臭气熏天,除了我没人想进来。
很快,他的身体就长满了脓疮和密密麻麻的黑斑,我用盐水给他擦身体,边擦边笑:
“爸,你说,用盐水擦身有没有鞭子抽在身上疼啊”
我爸说不出话,只能用他那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
我笑了笑,加重手上的动作,
“别担心啊爸,奶奶,小远还有妈,都会去陪你,黄泉路上,你并不孤单”
我爸剧烈颤抖了一瞬,而后七孔流血,整个人都没了动静。
我挤出几滴眼泪,飞快跑出去,
“奶奶,妈,我爸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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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眼睛闭不上,在我们这,是很不好的征兆,更何况我爸死状骇人,为了不遭村里人诟病,奶奶是用胶水把他的眼皮粘住的。
灵堂布置的很简单,但前来悼念的村民还是不少的,但其实他们心心念念的,是那两袋鸡蛋。
就像上辈子他们知道我爸掏空我赚了很多钱一样,村长带着他们一窝蜂地涌进我家,争先恐后吃我的人血馒头,穷山恶水,只能养出一帮刁民。
“哎呀,真是可怜,家里没汉子怎么行,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他们家可真是造了孽了,会不会是冲撞什么了…”
我妈和我奶哭得正伤心,就听到底下的人指着我爸的遗像叽叽喳喳的。
我奶红着眼站起来,哭着解释:
“俺家大军,是滑进河里吓破胆死的,以后还枉费你们,多担待我们老王家!”
我奶都这样说了,乡亲们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他们佯装伤心,哭了一阵,然后高高兴兴地提着两袋鸡蛋走了。
等到人都走光,我奶才把我按在地上,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的那一句话你爸才会死,你现在就给我磕头”
我妈也哭着打我,
“早知道刚出生就掐死你,大军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地上都是小石子,扎着我的额头又酸又疼。
“今天不能见血,你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奶奶一把把我扔在地上,我伸手摸了摸额头,磕碰的地方已经有了个大鼓包。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期待着明天会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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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原本那群拿鸡蛋的人又回来了。
和第一回的气势汹汹不同,他们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老王家人都给我滚出来,真是一群黑心肝,收了你们家两袋鸡蛋就让我们霉成这样,活该你们家死人!”
奶奶和我妈跑出去,迎面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我奶叉着腰,一个劲地把打头阵的妇女往门外推,
“瞎说什么,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是不是看大军没了,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但显然院子里人并不吃这一套,
“昨天刚煮完两个鸡蛋,俺家鸡就死了两只!”
“我昨天喝了碗鸡蛋汤,晚上起夜就摔了一跤”
“你们在哪弄来的这邪乎鸡蛋,我家孩子半夜发高烧现在还没好!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告你家!”
站在前排的大婶紧紧拽着我奶的衣角,不让她走。
但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奶奶吐出一口黑血,抽搐着倒在地上。
堵在前面的人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王小远哭着躲在了我妈身后。
“秀娟…你妈不会是中邪了吧!”
艳梅婶指着躺在地上的奶奶,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们都顺着她的手看去,奶奶的七孔都开始流血,裸露的四肢布满了可怖的黑斑。
人群瞬间散开,不少胆子小的妇女都尖叫出声。
我妈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直到村长带着一个小道士赶来
“秀娟,快起来!让大师来看看是咋回事!”
小道士俯下身扒开奶奶的眼,眉头紧锁,
“这是不祥之兆啊,年事已高又死状怪异,之前肯定是冲撞了邪神!”
“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小道士抬头看向我,一脸肃杀之气,
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前不久,弟弟捡到了一个000元的红包。”
“拿出来给我看看!”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妈也不敢犹豫,立马从奶奶身上把红包翻了出来。
那张夹在最底层的纸条掉落在地上,与前些日子不同的是,那张纸上原本空白的地方竟变得一片红。
“动此钱者,厄运缠身,不得好死!”
小道士捏着纸条,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围观的村民听到后纷纷慌乱地看着他。
“没错,你们就是因为用了红包里的钱才会遭到反噬的!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你们全村人都会完蛋!”
“都是那个死妮子匡的,本来没这回事,钱也都是她花的,你要怪就怪她!”
我妈伸手指着我,一脸怨毒。
小道士摇了摇头,
“大婶,如果你执意不说出实情,那我也帮不了你,到时候全村人都会为你陪葬!”
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人总是敏感的。
艳梅婶瞬间就跳出来,骂骂咧咧的:
“方秀娟,你自己想死别拉上别人垫背啊,两袋鸡蛋就让我们把命搭上,这算什么事啊!”
我妈的小心思被猜中,她破罐子破摔,指着小道士就开骂:
“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人啊,年纪轻轻的出来骗人,你也不怕遭雷劈!”
小道士冷哼一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行吧,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青云,是茅山派的大弟子”
“要是我算得没错的话,前几天你们家已经死过一个人了,而且他的死法和这个老太太一模一样,是不是啊?”
“行啊,你们不相信我,那我现在就走,到时候你们村出什么事我可管不了了!”
他多说一句,我妈的脸就更白一分,最后直接跪坐在地上抱住了小道士的腿,
“大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见我愣在原地没反应,我妈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死丫头,还不快跪下,你就盼着我们一家人出事吗,不知好歹的东西!”
王小远吓得大哭,鼻涕和眼泪混合在满是横肉的脸上。
小道士皱了皱眉,慢慢走上前,轻轻把手放在了我红肿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让原本火辣辣的痛感立马少了一大半。
“多说无益,先把老人的遗体安顿好了,然后带我去看看另一具吧”
村里几个年轻的后生从我家拿了一张破席把我奶裹了起来,面色凝重地跟在小道士后面,我走在他们身后,紧紧盯着我奶那张发黑乌青的脸,真是便宜她了,她死得未免太轻松了些,哪里比得上我被他们活活打死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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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坟地时,全村人都吓了一跳。
坟头原本好好的木棺已经破了,我爸的整个身子都露出了棺材,流了一地的黑血,甚至比刚下葬时还要可怖,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看到之后都吸了一口冷气。
小道士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黄色符咒,随手一扔,符咒就稳稳地落在了我爸的棺材上。
几乎是符咒落下的那一瞬间,棺材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样,破损的地方瞬间愈合,变得完好如初。
小道士面色凝重,声音带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意味,
“今天距离他死亡的日子应该是第七七四十九天了,如果今天不能成功地把他超度,过了今晚,阴尸就会修炼为煞,到时候你们全村人都要为他陪葬!”
全村人都吓得脸色苍白,有几个甚至在朝我爸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后偷偷跑掉了,小道士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冷笑:
“没用的,你们现在逃跑,惹怒了阴尸,必当死于非命!”
下一秒,几个逃跑的人都爆体而亡,横死在地头上。
胆子小的妇女吓得哭了出来,老村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声音止不住颤抖
“那怎么办啊大师,你快帮我们想个法子啊!”
小道士看了王小远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老村长一脸焦急,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大师,人命关天的事我们可不敢马虎啊,你就告诉我们吧!”
小道士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小远一眼,悠悠开口:
“现在只能以阳克阴了,你们把老人家的遗体一起放到那个棺材里,然后取他们直系亲属的一碗男根血。”
“这,不太好吧…”
且不说村里对合棺这件事很忌讳,王小远是我们一家人的宝贝疙瘩,真要是取了男根血我们家就没后了,我爸和我奶要是知道,都能气活了。
小道士没说什么,扭头就往地头走。
“啊啊啊,救命啊,棺材又要破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只血淋淋的胳膊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老村长吓得蹲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小道士的腿,
“大师,我们愿意,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这下惊慌的对象变成我妈了,她死死地把王小远搂在怀里不撒手。
老村长阴沉着脸,带着几个小伙子往前,硬生生地王小远拽了出来,
“秀娟,做人不能不厚道,俺们没把你赶出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救全村人了!”
王小远被按住,哭声比我过年杀猪时听到的还要响亮,我妈踉踉跄跄地想去找她,下一秒就被村里的妇女拽住了。
那几个抬着我奶遗体的小伙子按照指令打开了棺材,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隔了几米都呛得我流眼泪。
我奶被放了进去,小道士两步上前,赶紧关上了棺材,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把刀,然后递给了老村长,
“你来吧,这种事我来做不太合适。”
老村长深吸了一口气,不顾王小远的哭喊,闭着眼一刀剁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众人一阵唏嘘,站在村长旁边的妇女赶紧拿了一个小盆来接。
王小远疼得晕了过去,我妈哭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原地哀嚎。
小道士接过那一盆血,全都泼到了木棺的符咒上。
“好了,阴尸已经被我压制住了,你们不用担心了。”
老村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让人把我妈和王小远送了回去。
“没事了,大丫,你回家吧。”
艳梅婶拍了拍我的肩,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我看着满地的血,抿了抿唇,真的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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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我妈正哄着怀里哭闹的王小远,他失血过多,要不是村里的大夫来得及时,可能早就命丧当场了。
我妈眼睛都哭肿了,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乱糟糟地披在肩头,看见我回来,她好像找到了发泄口,
“你这个贱胚子回来干什么,怎么死的不是你啊,小远变成这样,我也没法活了!没了儿子,这十里八村的还有谁能看得起我们!”
“你这个扫把星,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要不是你嘴贱的,我们家能出这种事吗!”
我冷眼看着她,听着这些恶毒的话,内心却毫无波澜,
“妈,我问你,如果我当时偷偷把红包放回去了,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不能怎么样了,丢了说明这些钱和我们家没有缘分…”
我妈有点慌乱,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声音也结结巴巴的。
我看着她心虚的脸,语气嘲讽:
“不,你们会把我吊在房梁上活活打死,然后把我的器官拿去卖钱!”
“你说什么混账话呢!”
我走出院子,不去听我妈的骂骂咧咧,现在这个天气晚上出去还有些冷,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在家门口蜷缩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吵醒我的不是鸡鸣声,而是女人的尖叫和踹门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从冰凉的地上站起来,门前微胖的女人气喘吁吁,一脚一脚地踹着门,她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一脸狠毒,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男人。
站在最后的小道士走上前,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小姑娘,你妈在家吗,我们找她有点事”
胖女人也停了下来,死死盯着我。
我贴在门上,对着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一会,院子里的脚步声就响起,
“大清早的你喊魂啊,本来想好好睡个觉的!”
我妈打开门,却在看到村长媳妇的那一刻赶紧往屋里跑。
村长媳妇往前猛地一跨,薅住了我妈的头发,
“方秀娟,你这个祸害,快出来给我家老张赔罪!”
胖大婶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让那几个小伙子掀开了地上盖着人的白布。
我妈吓得尖叫出声,村长死状凄惨,和我爸我奶几乎没什么两样。
小道士叹了口气,你们村频频出事,大概率是有人被邪神附体了,现在跟那邪神有关系的只有你了,我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证你们村的安全!”
胖大婶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了小道士的胳膊,
“大师,我们要怎么配合你啊!”
小道士摇了摇头,一脸为难,
“随意改变别人的命格我会遭天谴的,昨天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胖大婶急得满头大汗,连忙从裤兜里抽出几张纸币递到小道士手上。
小道士勾唇一笑,把钱装了起来,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你们要让我看到诚意啊,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是吧?”
胖大婶得到肯定,立马带着几个小伙闯进了院子里,我妈哭着跑上前阻拦,但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胖大婶掏空我们的家底。
胖大婶拿出一沓红票子。邀功似的往小道士手里塞,小道士看到诚意,也不再遮遮掩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处之以极刑,被附身的人承受的痛苦越大,赶走邪神的概率才越高!”
“我的建议是用火刑。”
话刚说完,我妈就眼白一翻,昏倒在地上,胖大婶冷哼一声,让人把她拖到了村口。
我到的时候,我妈已经被绑在了树上,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个个都对我妈指指点点的。
胖大婶站在中间,手里举着火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告我妈,村长被我们家连累,死得蹊跷,村里人现在都人心惶惶的,生怕牵连到自己,因此自然对胖大婶的做法很是支持。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往我妈身上泼了几桶油,我妈被浇醒,一脸惊恐地看着人群,
“不是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没有被附身!”
胖大婶恶狠狠地看着她,眼底都是怨毒,
“不怪你怪谁,我就是要你为我家老张陪葬,也给全村人吃个定心丸!”
众人拍手叫好,下一秒,胖大婶就让人把火把齐刷刷地扔到了我妈身上,我妈身上被提前泼了机油,刚过了几分钟,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火球,我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上辈子她那样对我,再也不值得我为她掉一滴眼泪。
“秋蒂,妈错了,妈不该不信任你!”
吼完最后一句话,我妈就彻底没了动静,火球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知道跟上辈子的我比起来,她是不是更痛苦。
大火整整烧了五个小时才结束,散落在树旁的,只有一摊骨灰。
小道士走上前,拿出口袋中的黄色符咒,烧毁后和骨灰混到了一起。
“把这骨灰埋到槐树下,邪神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小道士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抓起地上的骨灰塞进了盒子里,小道士带着胖大婶把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时,王小远已经满脸青紫地躺在了地上,我连忙跑上前,小道士一把拽住我,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气了,估计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没得到及时的医治才去世的。”
“你这小姑娘倒是很聪明,有道缘,要不跟我去学风水吧!”
胖大婶瞥了我一眼,悠悠开口:
“秋蒂啊,你就跟他走吧,免得我们整天担惊受怕的,你家里人都死完了,不如跟着他学门手艺,以后还能挣钱养活自己啊!”
“你放心,你弟和你妈我们会按大师的指示安葬好的。”
我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当天下午就跟着小道士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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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拿着我的包袱,带我出了村子。
我跟在他背后,步伐越来越快,直至走到他面前,
“卫青云,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小道士看着我,玩味地笑了笑:
“你怎么敢直呼你救命恩人的大名的,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拿出攥在手心的黄色符咒,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养尸符,根本不是用来对付煞尸的,你把我爸和我奶合棺,就是想阴阳交融,用他们俩的身体培养听命于你的傀儡!”
“还有,槐树是招阴的,正常的道士不可能让人把骨灰埋在槐树上,你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妈的魂魄永世不得超脱”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青云夺过我手中的符咒,拍了拍我的头,
“秋蒂小师妹,你说得没错,没想到这些年进步得这么快,都要赶上你师哥了。”
“但是我们已经出村了,你就收收你的演技吧!”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轻快地跳上他的背。
卫青云环着我,把手中的小包袱递给我,
“这次收获不少,你想吃什么,师哥带你去。”
“我想去吃烤鸡!”
“好,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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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云视角
十岁那年,我妈带我和弟弟去算命,得出我是家族克星的说法,我爸和我妈吓得不轻,连夜把我捆起来扔到了荒山野岭。
二月的冬天,我只穿了一件单衣,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扔到了山沟沟。
我四肢被冻得麻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我就这样死了吗?真是不甘心。
但是没过几分钟,一双温暖的小手覆上我的脸颊,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没想到睁开眼,却对上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
见我睁眼,她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边往屋里跑边喊:
“奶奶,他没死,他又活了!”
看着她逃走,我的心如同坠入冰窟,对啊,我的亲生父母都能抛弃我,我怎么还能奢望别人救我呢?
过往的回忆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到了地下我可要好好积阴德,争取投个好胎,我又重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然而下一秒,沉甸甸的被子却落在了我身上。
小女孩替我掖了掖被角,整个人都趴在了我身上。
“哥哥不哭,你不会死的,别担心!”
瘦弱的小手在我眼角蹭来蹭去,我居然哭了吗?
一个老奶奶拿了剪刀出来,把绑着我手和脚的绳子都剪断了。
我慢慢坐起来,她却轻轻把我搂在怀里,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
“孩子,苦命的孩子,不害怕,以后林奶奶和秋蒂妹妹都是你的家人”
哦,原来她叫秋蒂啊!
但是奶奶,我不是珍宝,我是没人要的杂草。
林奶奶和秋蒂把我扶到了屋里,奶奶指了指那个最大的木头床,笑眯眯地看着我
“男孩子个子高,挤在小床也不合适,以后你就住这个大床,我和秋蒂住小床”
我愣了神,从前在家里,我都只能挑弟弟不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秋蒂抱着被子从门外进来了,灯光下,我能更清楚地看见她了。
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粉色的小被子沾了一点灰尘,在她手里却显得很庞大。
后来才知道,那床小被子是秋蒂最喜欢的东西,是她自己去捡垃圾换来的,但当时她却愿意把心爱的小被子给素不相识的我取暖。
我在这里住了下来,跟着林奶奶学算卦和风水,偶尔还会跟着秋蒂偷偷跑去邻村的小学听老师讲课。
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美好下去,直到有一天奶奶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说秋蒂是他们家的孩子,现在要把她带回去。
秋蒂哭着抱着门口的树,最后被他们打晕了过去,我和奶奶被打得头破血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了秋蒂。
后来我想,只要她能开心,去哪都可以。
然而再一次见到秋蒂时,是她穿着一条带血的裤子,敲响了奶奶家的门,她来了月事,害怕被卖掉换彩礼,只能偷偷地溜出来。
我带着她到小河边,给她生了火,让她盖着原本最喜欢的小被子,我蹲在河边,搓衣服搓得双手通红,终于洗好了她那条裤子。
从那以后,我们每个月都能见几次面,大多数都是我给她洗裤子,白天她要干很多活,只有晚上才能偷偷溜出来。
她告诉我说,等她长大能赚钱了,就带我和奶奶去城里过好日子。
我弹了弹她的额头,要挣钱肯定是你哥先挣啊。
我期待着和她下一次见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被掏空的身体。
我看着她乌青的脸和紧闭的唇,痛得说不出来话,我再也不能陪她洗裤子了。
奶奶受了刺激,没几天也驾鹤西去了,这世上唯一疼我的两个人,全都离开了。
我到处求神拜佛,练了邪术,以自己的性命为抵押,换取秋蒂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去了她最后生活的地方,幸运的是,我成功了,秋蒂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我不知道,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因为邪术,会造成被动者的记忆紊乱。
算了,我宁愿她不记得上辈子痛苦的记忆,只要她开心健康,就足够了。
时隔一年,我终于像以前一样,再次摸到了她的头。
在她生活的村庄,我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死有余辜,要是当时他们能有一点怜悯之心,秋蒂和奶奶都不会死。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蠢货,居然愿意相信我这个杀人凶手。
不出多久,整个村的人,都会在我精心策划的这场浩劫中消亡。
事情处理好的那一天,我带着秋蒂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我就知道,她不会忘记我,无论我因为多少人破碎,她都会捡起我,默默地拼到一起。
我陪着她吃了烤鸡,和她一起去奶奶的坟前上了香。
三天之后,我就要魂飞魄散。
但是我不在意,王秋蒂,只希望这次以后,你的人生旅途能全是康庄大道,这是我和奶奶,对你最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