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让我去勾搭一个男人。
他让我想办法骗到那个男人的心，再把他狠狠甩掉。
「骗心而已，又不是让你干其他的，你不是最喜欢骗人了，我满足你还不高兴？」
他搂着我并不显怀的腰身，亲昵地贴在我的肚子上。
「宝宝，你也不想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对不对？」
最后我如他所愿，去父留女。
1
「哥，我不管，你要替我报仇！」
宋城的妹妹扑在沙发上哭得伤心。
「你想怎么样？」
窗外的雨下得愈发大起来。
宋城的妹妹据说是被男人骗了心，可每当宋城想细问。
她嚎的分贝只增不减。
「哥，我要你找个女人欺骗他，报复他，我要他跪着回来求我！」
宋城看向一旁的我，嗤笑一声。
「姜至，听见了？你很合适。」
「宋城，我们结婚了。」
他吊儿郎当地躺在沙发上打量着我。
「骗心而已，又不是让你干其他的，你不是最喜欢骗人了，我满足你还不高兴？」
「就是，姜至，你不许和他太亲密，他是我的人，必须干净！」
宋冉插了句嘴。
我几乎要被这对兄妹荒谬的要求气笑。
「宋城，我还怀着孕，你让我去找别的男人？」
他皱了皱眉头。
我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衣，七八个月大的孕肚并不明显。
他搂着我并不显怀的腰身亲昵，亲昵地贴在我的肚子上。
「宝宝，你也不想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对不对？」
我闭了闭眼，妥协般地低下了头。
声音变得苦涩起来。
「好，我答应你。」
「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的兰花的。」
宋城口中的兰花是爷爷留给我的。
爷爷养了一辈子的兰花，而宋城的爷爷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聘请他做了花匠。
嫁给宋城的时候爷爷挑了他最喜欢的两株给我做嫁妆。
他去世后，这两株兰花便也成了我的念想。
宋城向来知道我最宝贝这两株兰花，每天定点起床，严格按照量杯刻度浇水。
宋城缓了缓语气。
「姜至你放心，等你生产的时候我会全程陪着你的，这样行了吧。」
见我不肯回应，他向宋冉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过来谢谢你嫂子，姜至当时都能骗我和她结婚。
「想必随便勾勾手就有鱼上钩。」
在宋城嘲讽似的话语里，我的心沉落到低谷。
我和宋城认识九年，结婚六年。
可惜我们也只是认识得足够久，不是相爱了那样久。
如你所愿。
我们皆如所愿。
2
时间什么都不是。
「哥你刚刚说宋冉骗了你，跟我细说说……」
我转身离开客厅，宋冉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在耳后。
隔着花房的玻璃窗，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两株兰花静悄悄地伫立在架子上。
我和宋城认识的时候，宋冉还没有出现。
那时候爷爷刚被宋老爷子聘请。
我躲在爷爷身后好奇地看着宋城金碧辉煌的家。
「啧，哪来的土包子。」
诚然，我和宋城的相遇并不怎么美好。
宋城的爷爷让宋城招呼我带着我玩。
「你叫什么名字？」
「姜至。」
宋城夸张地扇扇鼻子。
「我最讨厌吃姜了，难闻又难吃。」
我转身不肯理他，没有礼貌的小屁孩。
花房外，各种奇异的花朵争相开放。
「好看吧，你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摘几支，反正多的是。」
我走向一旁问园工要了几盆花，灵活地编织成了花环。
「送给你。」
说着我抬起手将花环放到了宋城的头顶上。
他拿下来摸摸又戴上，脸颊倏地红了。
「谢……谢……」
我笑眯眯地说没事。
等到爷爷带我回家，我看到宋城悄咪咪跑到宋老爷子耳边说了什么。
宋老爷子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爷爷顺利地成为了花匠。
啧，都是人情世故啊，小小的我感慨一番。
爷爷摸摸我的头。
「走，乖囡，爷爷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回过神来，我轻轻触碰着眼前的兰花叶子。
「爷爷，我想你了。」
兰花叶子轻轻摆动。
好像在说他也想我了。
3
「要一个煎饼果子，加辣条不要葱谢谢。」
我看着眼前娴熟地将面糊刮匀的，所谓的，骗了宋冉心的男人。
正是早上高峰期，他忙碌地摊着煎饼。
我在路边咬下一口新鲜的煎饼果子。
终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
我赶紧擦擦嘴走上前。
「你好，我要买你所有剩下的煎饼果子，条件是你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我。」
「可以。」
他熟练地收起摊子，解下围裙。
「先说好，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诧异他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由于宋冉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摊煎饼的工作。
「我还有其他兼职，想多赚点钱。」
我看着林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三份兼职呢。」
「你把兼职都辞了，我……」
我可以拿宋城的钱给你花。
还未说完，林竹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做兼职难道你给我钱？」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亮晶晶地盯着我。
有种莫名的期待感。
「你要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下一秒，他的声音委屈下来，林竹的眼睛盯着那枚戒指。
「可是你都结婚了。」
糟糕，手上的戒指忘了摘。
我转了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和他没什么感情。」
感情淡了而已。
「我道德感很强的，原则上我不做这样的事。」
他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冲我摇了摇。
「但你看起来不像坏人，我可以。」
他伸出手。
「第一次做小四，请多多指教！」
我轻轻回握住他。
合作愉快。
4
「姜至，过来接我。」
宋城醉醺醺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过来。
「宋冉呢？」
隔着电话他嗤笑一声。
「姜至，宋冉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妹妹，你不一样。」
他故意拉长了声线。
「可以随时使唤，毕竟你不过就是宋家一条狗罢了。」
「宋城！」
还未等我说完他依旧挂断了电话。
从侍应生手里接过宋城的时候，司机小李想上前搀扶他。
他却避开后指着我。
「让她来。」
我转身就走。
进电梯前一秒，宋城拉住了我。
「怎么，生气了？怀孕了还走这么快。」
他阴晴不定的样子像个疯子。
小李很有眼色地选择走安全通道下去提前开车。
电梯里只有我和宋城两个人。
宋城见我不回应，无趣地倚着电梯一侧醒酒。
我全程盯着电梯按键表情麻木。
突然间电梯陷入一片黑暗，不再运作。
大约是电梯故障，我迅速按下电梯键上的急救铃按钮。
宋城不知何时到我背后，吓得我呼吸一下紧促起来，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你和那个林竹进展怎么样了？」
我攥紧手掌心，努力克制语气里的颤抖。
「一般。」
下一秒，他抓住我的衣领好像很生气。
「记住，再怎么样，你也是宋家的人。」
我使尽力气推开他，顺着电梯慢慢滑坐在地上。
「姜至，你可真没趣。」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下自己的衣服。
我开始丝丝抽气。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姜至，你怎么了？」
他蹲下身子靠近我，手机打电筒的光源映照出他焦急的神色。
和我狼狈得苍白的脸色。
5
迫于求生的本能。
我死死抓住了宋城的胳膊。
「宋城，救救我，我有幽闭恐惧症。」
不知怎的，隐约觉得肚子也有些疼痛。
宋城快速拨通了电话。
电梯率先恢复了光亮。
我冷静下来，松开了宋城的手。
缩在电梯一角，紧紧抱住自己。
电梯打开的那一刻，我终于安心地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听着耳边传来声音。
「孕妇因为意外情况可能要早产，请家属快点签字好给她快点做手术。」
肚子开始疼痛起来。
怀孕期间一直安然的肚子此时发作了起来。
我缓缓睁开了眼，宋城正在一旁签字。
一大群护士簇拥着医生过来。
身下的床开始移动起来。
「等等，你是给姜至做手术的医生？」
宋城拦在了病房门口不肯让开。
「怎么能让男医生给我的妻子做手术，不行，你们换一个女医生来。」
我的双手紧紧攥住床单，忍着宫缩的疼痛。
「宋城！这有什么关系？」
他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
「什么没关系，你的身体全让别的男人看了，我心里膈应。」
护士在一旁安慰她。
「这位先生，医生眼里患者不分男女，你要相信我们医生的专业程度……」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别扯那些，我要女医生，你给我换个女医生来，钱不是问题。」
护士为难地低下了头。
「可是今天晚上值班的妇产科医生只有刘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