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下山的路往市区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雨停了。
宋若音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我哆嗦着身子接通了电话,宋若音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郝嘉文,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把君柏吓的心脏病都犯了。”
“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虚弱的要命,他要是真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孙君柏的一点小事都能让宋若音不顾一切。
而我死在她面前,她都只会觉得我在装睡……刚结婚那年,家里穷,我白天带孩子,晚上宋若音下班后,我就出去打零工,做苦力贴补家用。
因为营养跟不上落下了低血糖的毛病郝越三岁那年,我在厨房做饭,眼前突然一黑摔在了厨房里。
案板上的菜刀没放好蹭着我的额头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血不停的流,吓得郝越哇哇大哭。
我挣扎着起身,爬到座机电话那里给宋若音打电话。
她却不耐烦的斥责我,说我是个无能的废物,让我自己想办法。
后来听宋若音的同事说漏了嘴,那天孙君柏和她老婆请客吃饭,看着孙君柏和她老婆恩爱的模样,她无处发泄,将我当成了出气筒。
这些年,她的心一直放在孙君柏那边。
以前孙君柏的老婆还在,她有贼心没贼胆。
孙君柏的老婆死后,郝越十几岁了,她也处在事业上升期,她不敢捅破和孙君柏之间的关系,只能藏着掖着。
如今她快退休了,儿子也成家生子了,她再也没有顾虑了,所以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孙君柏在一起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爱过我,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孙君柏娶了别人。
电话那边宋若音还在发泄不满,“你现在立刻来医院,等君柏醒了你就和他道歉,不然离婚后,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嘲讽的打了个冷颤,天上突然一道雷劈了下来,吓得我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电话里,宋若音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你还没回家?”
“酒店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愿意送你回家吗?”
“郝嘉文,我早就说过了,做人不要太较真,你就是平日里和大家关系都不好,关键时刻,才没人愿意帮你。”
“你在哪呢,我让郝越去接你,要不然……”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孙君柏的咳嗽声。
她虚弱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嘉文是不是还没从酒店回来?”
“你去接他,今天他过生日,别让他太难过了。”
宋若音立刻压低了声音安慰他,“他六十岁了,又不是六岁,他有手有脚的自己能回来。”
“你刚醒过来,别耗神……”我轻咳了几声,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脑门,手指不自觉的碰到了当年那道刀疤上,我自嘲的摇了摇头。
年纪大了,身体素质真是不行,淋了点雨竟然发烧了。
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离婚协议你尽快拟好,别让我催。”
不等宋若音再说话,我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可电话一挂,我眼前突然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