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褪去,天逐渐凉了些,曹琴默就在培养乐袂和照顾温宜中打发了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十五,是新人进宫的日子。各嫔妃住的地方还和从前一样,丽嫔的禁足也解了。
华妃和皇后也早命人准备好赏赐之物,一一送给新进宫的嫔妃们。曹琴默地位不高,也非一宫主位,这样的日子自然不好比着皇后华妃一般,因此并未急着赠送赏玩之物。
午后,琴默抱着温宜公主在外头散步,看着各宫里小宫女、小太监们端着各类赏赐前前后后,来来回回,整个宫里热闹非常,喜气洋洋,暗想局势即将迎来变化,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又远远看向新嫔妃的宫殿,任她们如今一派憧憬,幻想荣华富贵,帝恩延绵,以为宫中的日子多么令人艳羡,几年之后不过千红一哭,死的死,散的散了。
“听说丽嫔和华妃娘娘告状了,但华妃非但没有给她做主,反而叫她把心思往自己身上放放。”乐袂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八卦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曹琴默并不怕丽嫔来找她麻烦,恐怕以后她还生怕靠近自己,又被扣上冒犯公主的罪名呢。
“小主真厉害,瞧咱们公主和小主一样聪明,多讨皇上喜欢呀!”
温宜公主好像听懂了,露出小牙,咿咿呀呀也笑个不停,曹琴默忍不住抱着公主亲亲。
“公主身子弱,要时常抱出来透透气才好。”曹琴默吩咐着。
“奴婢记住了。”
提到温宜的身体,其实曹琴默已经思索好几天,缓缓道:“天气渐凉了,怕公主受不住,太医院的江太医给公主调理了许久也不温不火的,你得空去瞧瞧哪位太医还可用,或许新太医有什么新鲜法子,再拿些药回来备着。”
特意咬重了“可用”二字。
乐袂当下明白是何意:“奴婢会留心的。”
身在后宫不仅身边要有心腹人,而太医院更要有自己人,如皇后有院判章弥,华妃有江诚、江慎,甄嬛有温实初。
只是如今太医院可用的太医早成定局,自己不得不寻觅新人,至于医术,能进太医院的倒不用担忧。
接着主仆二人又说说笑笑朝御花园去散心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齐聚景仁宫,今天是新入宫的嫔妃第一次给皇后请安的日子。曹琴默自是不愿出风头,依旧穿着淡紫色的衣裳,头上带着几支素色簪花,坐在右手末座。
她无聊地看着这场面,却也不得不端坐着。六位嫔妃站成两列,沈贵人、富察贵人为首,夏常在、莞常在其后,淳常在,安答应在末,正整齐地向皇后和在座众人请安。
而两边为首的座位还空着,左侧必然是华妃未到,右边的则是端妃不愿出来,这场面真是万年不变。
正想着,便听到那熟悉的慵懒的声线:“本宫来得不算晚吧?”
曹琴默跟着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她知道华妃又姗姗来迟,这不仅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更是当着新人的面让众位嫔妃给她行礼,彰显她的万千宠爱与手握大权。
“华妃妹妹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呀?”旁边的齐妃凑上前去。
曹琴默暗自摇头,齐妃有三阿哥这个长子,又与华妃同在妃位,按道理怎么也能平起平坐,实在是她自己不争气,硬生生被华妃压了一头。
“皇上昨晚上看奏折看的晚了,本宫就陪得就晚了点。”华妃懒懒道,护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翡翠镶金耳环,又笑了笑,“今早上皇上偏不让本宫起得早,所以就迟了。”
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宠爱,齐妃转过头去,懒得再说一句话。
齐妃是有些自讨没趣在身上的,并且从来不长教训,满宫里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曹琴默正想着,就听见夏冬春对华妃小声指手画脚。啧,自己倒忘了这个活不过三天的蠢货,她不但蠢还张扬,这场请安结束可就要被赏一丈红了。
皇后与华妃一番交谈,见人已到齐,便让新嫔妃开始拜见,江福海高声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见皇后浅笑端坐,看着众人行三叩九拜之礼,众嫔妃都端坐,看向皇后,唯有华妃歪在案上,看着众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六位新嫔妃皆向着华妃福下身去。
华妃却摸着翡翠耳环,转头和颂芝埋怨:“今年内务府的翠有些浮了,一点都不通透。”
又得意地看向皇后:“这好翠是越来越不多见了。”
“妹妹的年纪还用不到翡翠,内务府挑的颜色自然会青嫩些。”皇后得体地笑笑。
二人又提到了东珠,华妃止了笑意,自知说不下去了。
皇后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她好似才发现众人还跪着:“呦,光顾着和皇后说话了,倒忘了各位妹妹还拘着礼,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
“有一位夏常在听说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