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禾散霜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散霜全文》,由网络作家“雀翎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后抓住散霜话中贤妃二字,怒极道:“江美人做了什么事儿,惹得皇后这般?贤妃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哀家仔仔细细说来!”散霜慌忙将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奴婢听说,是昨儿圣上去凤鸾宫的途中,偶遇了江美人,也不过寥寥数语闲话罢了,可今早,皇后娘娘身边宫女进去了甘泉宫,掌掴了江美人二十余下,江美人的脸眼下是肯定瞧不得了,而贤妃娘娘一向与宫中妃嫔交好,冷不丁去一趟甘泉宫,江美人正哭得起劲,就…接着就去了勤政殿。”“蠢啊,蠢啊。”太后听得直摇头,手一下一下打在身旁案桌上,冷却的茶盏溅出星星点点茶水来:“她是皇后,跟个美人置什么气,这不是白白让人拿住了话柄吗?”太后可不信贤妃与江美人是什么姐妹情深,打抱不平,照她看,贤妃正巧拿捏了此事,好到萧...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散霜全文》精彩片段
太后抓住散霜话中贤妃二字,怒极道:“江美人做了什么事儿,惹得皇后这般?贤妃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哀家仔仔细细说来!”
散霜慌忙将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奴婢听说,是昨儿圣上去凤鸾宫的途中,偶遇了江美人,也不过寥寥数语闲话罢了,可今早,皇后娘娘身边宫女进去了甘泉宫,掌掴了江美人二十余下,江美人的脸眼下是肯定瞧不得了,而贤妃娘娘一向与宫中妃嫔交好,冷不丁去一趟甘泉宫,江美人正哭得起劲,就…接着就去了勤政殿。”
“蠢啊,蠢啊。”太后听得直摇头,手一下一下打在身旁案桌上,冷却的茶盏溅出星星点点茶水来:“她是皇后,跟个美人置什么气,这不是白白让人拿住了话柄吗?”
太后可不信贤妃与江美人是什么姐妹情深,打抱不平,照她看,贤妃正巧拿捏了此事,好到萧祈面前告皇后一状,江美人运气好也就罢了,运气不好,被毁了容貌,皇后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眼下,人已经到了勤政殿,太后有心替皇后遮掩,也是鞭长莫及,她思来想去,决定给江美人一个交代,也绝了萧祈惩罚皇后的心思。
太后冲给自己抚着胸口的沈清禾招招手道:“你去勤政殿,替哀家跟圣上说上两句话,就说江美人此事,是皇后的错,也是哀家对皇后管教无方,若圣上要罚皇后,也是应当,只稍稍顾及着皇后脸面吧。不管哀家作为太后,还是作为皇后的姑母,圣上会听明白此话的,再者,让散霜取了白玉润肤膏给江美人送去,务必江美人脸上不留疤痕,要是江美人得空,让她来哀家这里坐坐吧。”
“是。”沈清禾和散霜双双得了指示,退出殿外去。
“慢着。”
“太后?”沈清禾脚步悬空,浅浅落下。
太后雍容华贵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你从勤政殿出来后,去一趟凤鸾宫,是哪个宫女对江美人动的手,不必留情面,给哀家狠狠处置了她。若皇后求情,就留下那人一条贱命。”
太后成为太后之前,何尝不是浸淫后宫多年,那些个小把戏,自然是逃不过太后法眼,掌掴而已,怎么就伤了脸?定是皇后授意为之。
太后慢慢碾磨手腕上佛珠,眼底积压起的怒气渐渐平息,借此机会,也好好让皇后长长记性,不枉江美人白受一场苦。
沈清禾才出宫门,与前来的墨春碰巧遇见,墨春见沈清禾面色不佳,问道:“姐姐这般匆忙,是去哪里?”
沈清禾收了收步子,反问道:“你来做什么?我有事要去勤政殿,边走边说吧。“
“也好。”墨春想了想,跟在沈清禾后头:“我来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这不尚仪局午后就要拿着宫女名单去给皇后娘娘过目了么,可皇后娘娘头一次料理这种事,难免怕出差错,遣我来回禀太后娘娘,看能不能拨了人到凤鸾宫走一遭?”
说起这事,沈清禾本就皱着的眉头愈发紧了,她眼底的不耐与冷意像是攀附在墙头的荆棘,微微刺痛双眼:“这事儿,太后娘娘早前已经吩咐我了,我明日去凤鸾宫。”
“那真是太好了。”墨春长舒一口气,由衷说道:“姐姐亲自来,我心就放下了一半,到时候有姐姐加持,不出三四天,事情就能妥帖安排好。姐姐是太后身边之人,皇后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像我这般。”
墨春与沈清禾早些年同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只不过皇后进宫后,被分派出去,因此二人算是相熟,沈清禾见她话语中颇有些自怨自艾,本想过问两句,却想到自己同样是去勤政殿给皇后收拾烂摊子,眼底消散下去的寒意更加。
“你是皇后身边宫令女官,若有谁做事不妥当,只管教训下去。还有,皇后娘娘掌掴妃嫔这样的事,你怎么也不拦着?”沈清禾回眸望向墨春,拧眉问道。
“掌掴妃嫔?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墨春被一句话砸下来,面上血色尽失。
沈清禾见她如此,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最后问道;“掌掴江美人的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是皇后身边的锦屏。”墨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沈清禾得了名字,镇定万分点点头,甩下墨春,往勤政殿而去,徒留下墨春满心疲累,返回凤鸾宫。
她不能明目张胆说是皇后在作践她,但拿捏一个沈尚宫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尚宫出重华宫时,是一瘸一拐捧着沾满鲜血的碎瓷片离开的,昔日风光无限,却一朝走错,落得如此下场。深宫众人同情的同时,关于重华宫的又一个消息传遍了六宫。
彼时,沈清禾正看着忍冬给新来的小宫女讲规矩,熟悉了几日下来,这些人是什么性子,忍冬摸得一清二楚,沈清禾相信忍冬的办事能力,遂将这几名宫女都交与忍冬处置。
散霜脚下走的极快,三两步到了沈清禾跟前,沈清禾耳尖一动,眼神依旧看着廊下的宫女们:“怎么?”
“姑姑,奴婢方才碰见了尚仪局的宫人,那人说,沈尚宫的腿是废了。”散霜有些不忍:“贤妃娘娘当日罚沈尚宫跪在碎瓷片之上,连跪了一个时辰,尖利的碎瓷片都扎进了肉里,回去后,悄声请了医官去瞧,医官看得直摇头,沈尚宫当场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成了跛子,真可怜。”
“跛子?”沈清禾心底陡然痛了一痛,随即转身朝内殿走去,掩下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留下命,已是万幸。”
沈清禾不会同情沈尚宫,因为这是沈尚宫自己没考虑好后果后所需承担的,她不想同情,也分不出心去同情,身为宫人,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才是最要紧的,有些事,三思而后行,否则,其果反噬,没人能救得了你。
沈尚宫如此,她沈清禾,亦如此。
散霜也不免道:“是啊,跛了就跛了吧,至少还能留在宫中,至少还能当尚宫,日子要比那些冷宫里的人好上太多了。”
散霜想起阴暗潮湿,几乎无人敢靠近的幽深冷宫,就像被扼住喉咙不能呼吸一般,青筋爆裂,她打了个寒颤,缩了下肩膀道:“姑姑,奴婢还得了个消息,是关于被送进重华宫的宫女的。”
沈清禾偏头,望进散霜惊恐的一双眼里,她似乎闻到了深宫中独有的一股味道,是腐朽的,是不堪的,也是光鲜亮丽下的点点恶臭味道。
沈清禾掌心拍一拍散霜,冷冷道:“怕什么,有什么事儿就说。”
散霜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压低了嗓音道:“昨儿晚间,贤妃让新来的宫女服侍,也不知那宫女是服侍的不好,还是贤妃故意为之,好好的正给贤妃揉捏腿呢,贤妃突然踹了那宫女心窝一脚,好巧不巧,又有一盏朱雀雕花紫铜灯在她身后摔了下来,滚烫的蜡烛正好摔在那宫女脸上。一时间,惨叫声一片。”
“贤妃娘娘也慌了神,让人又是给那宫女敷面,又是叫嚷着洒扫宫女不尽心,连紫铜灯的位置都能放错。总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宫女的脸,也一定是毁了。姑姑,您说,这是意外吗?”散霜问的惶恐,是不是意外,她内心得不到沈清禾的答案也心知肚明,毕竟,被毁容的宫女是五个宫女之中长得最漂亮的。
意外与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贤妃得偿所愿。
沈清禾指尖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水,快速缩回袖子里,她瞧着外间阳光正好,庭内忍冬教导宫女的模样,忍不住道:“沈尚宫是侥幸,可那些宫女就没那么好命了,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贤妃传了消息出来,说不忍心被毁容的宫女日日再服侍在跟前了,所以特意让人找了在花房侍弄花草的轻松活,让人将她送了过去,又找了借口,说这些宫女怕是与重华宫不合,让尚仪局的人又领回去了三个。
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沈清禾出来时,膝盖处刺密针扎般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脚尖,她几乎是挪着脚,偏头蹙眉躲避开,而有风扬起她裙衫时,她掌心顺势向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寒津津的后背僵直着,沈清禾眸色间的惶恐在出来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陈福躬着身在沈清禾之后出来,悄猫着关上勤政殿大门,他瞄一眼沈清禾膝盖,叹一句道:“你胆子也是愈发大了,要不是圣上顾念旧情,可不单单是跪着的事情了。快些回去吧。”
沈清禾冷幽的黑瞳中带上一丝暖意:“陈公公,方才多谢你为我讲话了。”
陈福呵笑道:“咱们也是旧相识,说这些,就是见外了。好在圣上仁慈,否则,我说再多的也是无用。你与圣上之间…”
“陈公公,我还得去皇后宫里,先走了。”沈清禾打断陈福接下去的话,嗓音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陈福一半话噎在喉间,眼睁睁看着沈清禾走下阶梯,下面,慈安殿的散霜正等着沈清禾,见她下来,忙不迭赶上前搀扶了一把。
陈福望着沈清禾走远的身影,撇嘴嘟囔道:“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嘛。”
瞧一瞧时辰,陈福朝两边的小太监招招手,示意午膳可以传进殿了,而他自己则先一步回到萧祈身边。
萧祈头也没抬道:“沈清禾去皇后宫里了?”
“回圣上,奴才瞧着是往那个方向去了。”陈福瞥见萧祈手底下没停,自发给其研墨:“您方才都饶过了她,只一句‘去皇后宫里吧’,那她自然再不敢违抗,奴才去外面瞧了,太后身边的散霜正在底下等着她呢。”
“你看她是不敢的样子吗?”萧祈笔尖悬空,莫名瞪了陈福一眼,陈福尴尬笑笑。
“说什么太后有令?实则呢?”萧祈继续边写边说道:“当着朕的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摆明着朕会看在太后面上轻饶了皇后,直等着朕开口呢。朕方才就应该留下贤妃,看她如何应对,也让外人看看她那窘迫样子!”
“哎呦圣上,她聪明着呢,要是换做贤妃娘娘还在,保不齐又换个说法了。”陈福将研好的墨放置在萧祈右手边,上等松烟墨散出的清香总算能静一静萧祈的心。
羊毫笔尖蘸取了饱满墨汁,萧祈一目十行下,唰唰写下批注,可几个字明显没有平日的好,仔细看下,便知道萧祈内里还存着些心浮气躁,他手腕一停,蘸取的墨汁最终没抵过往下滴的命运,啪嗒一声,晕染开他才写的几个字。
萧祈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眉骨间像是积了一层薄霜,眼神冷冷盯着纸张上瞬间脏污不堪的字,他眸光加深,不期然掀了眼皮,沉声问陈福:“你方才说要是贤妃在,沈清禾就换个说法了?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这...”陈福无声张张嘴,压根儿没料到萧祈还能抓住这个不放,他干笑两声:“圣上,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愚笨。”
“你不是愚笨,你是不敢说。”萧祈忽而撑着龙椅站了起来,身长玉立,似笑非笑看着陈福道:“沈清禾在这个宫里向来不会得罪人,她是王姑姑一手带出来的,察言观色、人情世故,可要比宫中大部分妃嫔都懂得多。她知道,她必须替太后来掌握宫中实事,也得在太后需要的时候,展露些手腕来。但她同样不胆小,譬如方才面对贤妃,若她退缩了,传到太后耳中,那她这个宫令女官,也就没得当了。”
陈福在一旁听得萧祈娓娓道来,不得不佩服萧祈对沈清禾的了解程度,他陪着萧祈从内殿转悠到前殿,膳食已经摆上了桌,陈福双手恭敬递上一双象牙白玉筷,轻声道:“圣上所言甚是,所以奴才才说,她这人,聪明着呢,否则,当年王姑姑也不会单单选中了她。”
陈福欲言又止,夹了一筷子油淋茄鲞到萧祈面前,萧祈吃了,皱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嗐,奴才不过是多想了一些。”陈福笑着,快速将萧祈只吃了一筷子的茄鲞挪得远远的,换了一碟鹿脯到前边,又舀了半碗金黄灿灿的蟹黄酿豆腐搁到萧祈手边,才慢悠悠道:“奴才是想着,现在皇后娘娘还不能顶事,而太后娘娘只怕觉得贤妃娘娘手会伸得很长,所以这六宫事,太后娘娘一边想插手,一边又不好插手。那不出意外的,身前的女官就成了替太后娘娘办事的不二人选了,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太后娘娘惯用的一把刀,想刺哪就刺哪。可奴才私心想着,这人无完人啊,要是哪次出了一丁点儿差错,又或是在这宫里得罪了谁,那太后娘娘能包庇她吗?”
陈福的担心也不为过,宫里嘛,向来是如履薄冰,别看现在太后娘娘器重沈清禾,可大事跟前,谁还不是个不打紧的奴才了。
轻则挨板子,重则丢性命,谁也保不齐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陈福见惯了宫中那些个主子娘娘不拿人性命当性命的,也实在不好明说这些事。
可萧祈又不是宫里才出生的奶娃娃,陈福三两句话下来,他端在手里的蟹黄酿豆腐早就凉透了,没了一时的鲜美无方,只剩下一丁点的腥气儿。
他眸光渐渐暗沉下来,似是思索,似是询问道:“沈清禾也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吧?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是,再过两年,就是出宫的年纪了。二十有四,正是花信年华。”陈福回想一下,迟疑道:“要说家里,据奴才了解,好像只剩一个跛脚的弟弟远在霁县,离京都就算车马疾行,也得日夜奔驰十几日方可到达,远着呢。所以要奴才说,还不如一直呆在宫中,或等太后娘娘…之后,再出宫也为时不晚。”
萧祈凝神听着,只在最后瞥了陈福一眼,当即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替她打算的很好,却不知人家并不领情,她是到了年纪就要出宫的,否则,当年也不至于那样说。”
萧祈闻言,嘴角更加上扬,他眼神紧紧框锁住面前明明矮了半截的沈清禾,心底压抑的异样情绪如野草般疯狂猛涨,昨日梦中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骨再次侵占萧祈的身体,他内心嗤笑一声自己,到底是没忍住。
沈清禾明明只穿着最平常的青黛色宫服,可飘逸丝带下的纤细腰肢就像能让人上瘾的醇香美酒,萧祈年少的不可得再一次压制住他的理智,他指腹碾磨着腰间的润白龙纹玉佩,好似那玉佩是能让人清心静气的上等良药,能控制他心底的欲念与不理智。
萧祈一遍一遍把玩下,终于开口道:“那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干什么。”
“恭送圣上。”
散霜落月二人急忙起身,脚下似有不稳,等到轿辇从身边经过许久,才颤颤巍巍道:“姑姑,咱们快些走吧。”
沈清禾嗯一声,掌心的湿汗随着她松开而被风吹散,她一颗心狂跳之下稳稳落回肚子里,她不是感知不到,萧祈看向她的目光要比先前的多了一丝令她捉摸不透的情愫在里面,这让她无端想起萧祈年少的一句玩笑话和已经随着时光泯于心底的那一幕。
沈清禾至今记得,也始终固执的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帝王不懂真心,狂妄自私的一句玩笑话。
她吐出一口气,咬唇间又变回慈安殿内人人惧怕的宫令女官,沈清禾脚下照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好比内心照旧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在这无人相伴的深宫当中。
凤鸾宫内,尚仪局的姑姑命令三十个小宫女整齐排成五队,一对六个人,她们身上还带着匆匆忙忙来时沾染上的露水潮气,灰扑扑的宫服让人一眼便知这些方是尚仪局出来不懂事的小宫女,低头垂首间,不安揉捏的手彰显出她们心底皆是巴望着自己能被分配到心怡的宫殿去。
凤鸾宫住着中宫皇后,成为凤鸾宫的宫女,身份上也会水涨船高,而重华宫的贤妃娘娘则是受宠颇多,也不失为是个好去处。
其余的昭纯宫内陆昭仪带着蒋贵人住着,陆昭仪是个老好人,宫女犯事不过言语几句便轻轻放过,可蒋贵人是个火爆脾气,性子不依不饶。
若说宫里最没存在感的当属碧霄宫的沈昭容,作为主位娘娘不争不抢,对待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出了错也不过是按照规矩处罚,不会作践宫人,可碧霄宫还有一位付婕妤,性子骄矜,不好伺候。
至于甘泉宫的江美人和未央宫的高才人,一个正六品,一个从六品,位分实在太低,就算日后伺候的好,赏赐的东西也是旁的宫中能赏赐的三分之一罢了。
小宫女们进宫,成为尚仪局的宫女是上苍给的第一次机会,那去哪位小主娘娘宫中伺候就成了改变她们命运的第二次机会,她们心中万般渴求着,期望着,目光中的兴奋几乎要呼之欲出,可碍于掌管她们的姑姑严峻着一张脸守在一边,再不能控制的兴奋感也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凭空蹿起的火苗。
尚仪局的掌事姑姑见沈清禾几人到了,整理好手边的名册,交给沈清禾道:“这是此次的三十名宫女,名字都在上面了,您瞧瞧吧。”
萧祈睨一眼沈清禾,她显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食盒中的的确确又是不折不扣的牛乳,沈清禾想,下次,还真得换点不一样的吃食了,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进这勤政殿。
萧祈很少见沈清禾这么木讷的时候,他忍不住收紧拳头,抵在唇上,佯装咳嗽再次笑了。
方才还冷峻的面容一下子生动形象起来,龙形玉冠下,剑眉星目,七分散漫下带有一丝戏弄,一身玄黑色金线刺绣龙袍衬托的人玉树临风,周身冷冽气息也渐渐收了,萧祈伸出手去,自行拖了食盒到面前。
他自顾自打开,果不其然,一盅温热牛乳氲出淡淡芳香,旁边一小碟蝴蝶酥搭配着,沈清禾总算回神过来,她眼瞧着萧祈面带嫌弃,却还是只取了牛乳道:“皇后的蝴蝶酥送晚了,方才朕已经吃了贤妃送来的甜枣桂圆糕,实在是腻了,还是喝喝这淡牛乳解腻吧。”
蝴蝶酥送晚了吗?
沈清禾耳朵里听进去了这话,可眼神轻轻巧巧落在萧祈面前已经喝下一半的牛乳上,唇角勾了勾,好似薄凉清雨下悄然绽放的月季花。
不管晚不晚,只要吃了东西就好。沈清禾心下一松,觉得接下去要说的话变得轻松许多。
宫里女人多,女人皆喜爱甜食,上到太后,下到宫女,没有人能逃脱对甜食的渴望,所以什么白玉桂花糕、红枣桂圆糕、糖蜜丸子、数不尽甜腻腻的吃食在各宫传递,也致使众多妃嫔争先恐后来勤政殿献殷勤时,毫不例外也是送的她们喜欢吃的,从始至终也没搞清楚,萧祈究竟爱吃什么。
每每这时,陈福总会感叹:宫里不受宠的妃嫔多,属实正常!
一盅淡牛乳,萧祈吃得快见碗底,他不经意间看向沈清禾,只见后者随侍在一旁,青黛色宫服显得她肌肤胜雪,腰如细柳。眉眼弯弯,卷翘的眼睫因背光,扫下一小片灰暗阴影在眼底,明明只涂了浅淡色口脂,却唇艳如红玉,晶莹剔透。
她在笑?
萧祈很快注意到这一点,且眼神自然而然转移到沈清禾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些讶然,也有些玩味儿。
沈清禾自从一步步走到宫令女官的位置,萧祈愈发觉得她的性情和从前慈安殿王姑姑能够媲美,沉闷,不苟言笑,处事圆滑果断。
用陈福的话来说:“新进宫的小宫女可保不准能不能在她手底下过活。圣上啊,她心冷着呢。”
可不是。
萧祈还想到一点,别看沈清禾对谁都面善,其实骨子里,巴不得离谁都远远的。
能这样毫无顾忌展露笑颜的,萧祈细想想,还真不多见了。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斜靠进龙椅,双手搭在藏青色祥云纹理腰带上,自上而下打量起沈清禾来。
大概是博山炉内龙涎香燃尽了,殿内味道渐渐散去,萧祈鼻尖闻到一点点清甜的海棠香,好似春日提早带着一股子淡淡花香侵袭而来,萧祈皱眉,狐疑间瞄见沈清禾细腰处的香囊,恍然大悟。
他再抬头,沈清禾已经恢复成往日清清冷冷的模样,嘴角的笑好似幻化成了一片飘零的羽毛,悄悄落在人心尖上,痒痒的。
萧祈不自在的稍稍挺背,而沈清禾努力抛去脑袋里的晕晕乎乎,心里暗叹,这龙涎香总算是燃尽了!
萧祈率先打破了沉默:“这牛乳也吃完了,说吧,来勤政殿是谁的意思?”
“圣上说笑了,皇后娘娘在慈安殿觉得这蝴蝶酥不错,所以遣了奴婢送来给圣上尝尝。”沈清禾眼神清明,盯着萧祈腰间温润白玉下方的素黑色流苏穗子,面不改色继续道:“太后娘娘也惦念着圣上,所以和皇后娘娘多聊了几句,现下,皇后娘娘恐怕还在慈安殿呢。”
沈清禾话说得委婉,但萧祈立刻懂了其中意思,他冷笑一声道:“你话倒是说得好听,这是等着朕呢?”
“奴婢不敢。”沈清禾下巴尖儿低了低:“皇后娘娘不过是请安后与太后娘娘闲聊罢了,毕竟,上一次皇后娘娘到慈安殿,还是初一,这回可隔着十天半个月呢。”
“今儿是什么时候了?”
“回圣上,今儿十三了。”
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再怎么宠爱其他妃嫔,萧祈也合该到皇后宫里。要不是沈清禾明里暗里说起,萧祈真是忘了。
他眼眸暗了暗,嗓音略夹带了丝丝厌恶道:“回去吧,朕忘不了。等晌午过了,会去看看皇后。”
沈清禾缓缓吐出一口气,识相地收拾好东西,躬身后退:“奴婢告退。”
人还未出勤政殿大门,萧祈高昂的声音追在沈清禾脚后跟儿就出来了:“陈福,进来!”
守在门外的陈福顿时苦哈哈了一张脸,朝沈清禾挤挤眉头,赶忙进去了。
散霜等在石阶下,见沈清禾出来,忙不迭上前接了食盒到自己手里,悄声问:“姑姑,圣上没为难你吧?”
“我只是替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传话,圣上不会为难我的。”沈清禾掸掸衣衫,摇摇头道:“回去吧,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昨日我交代过的,今日午膳改用五谷杂米饭,外加一叠豆腐皮包子,另外准备五六个清淡菜,都准备好了吗?”
“姑姑交代下来了,我们怎么敢忘?”散霜点点头:“出来时,都一一告诉忍冬了。”
“那就好。”忍冬性子沉稳,四人里,也是相对沉默寡言的那个,但做事仔细,沈清禾没什么不放心的,她紧了紧脚步,带着散霜很快回到了慈安殿。
皇后一见她回来,急急忙忙问道:“圣上如何说?”
“圣上看见蝴蝶酥,只说皇后娘娘有心了,还说晌午后,就去凤鸾宫看望皇后娘娘。”冲着萧祈对皇后的态度,明白人一下子就能知道,这无非是沈清禾在从中转圜罢了,但皇后似乎不这么想。
她娇哼一声,脸上浮起羞涩和骄矜:“那圣上没提起贤妃?”
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后有些气闷,磕下茶盏换了话题道:“圣上还说什么了?”
沈清禾舌尖顶了顶上颚道:“圣上还提及了十五那日。”
沈清禾只一句,太后脸色也和缓下来,叮嘱皇后道:“还不去宫里等着?哀家这里可没你的午膳。”
皇后笑容肉眼可见的扩散开来,冲着太后屈膝行礼,转身出了慈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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