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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发表时间: 2024-11-11

珍儿领命去了和光居。

不光给谢祈光传了话,还把他打算兼祧两房的事说了。

她是家生子,娘在厨房管灶头,先前长了一手灰指甲,多亏宋轻尘医治,才没被赶去庄子。

母女俩一直感恩在心。

宋轻尘边给戏水回来的甜甜擦拭,边道:“我晓得了。这就让人打扫外院。”

珍儿:(`・ω・´)

她弱弱地提醒:“世子正在气头上。”

宋轻尘把湿布巾递给一旁伺候的樱桃:“放心,他会满意的。”

外院离客院可比和光居离客院近得多。

珍儿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她一走,樱桃便怒骂:“世子也太过分了!您在府里侍奉公婆,管教弟妹,操持内务,他在外头风流快活,还要娶一门妻子回来,真是狼心狗肺!”

宋轻尘:“世家大族,人人妻妾成群,气他作甚。”

“路嬷嬷说过,夫人是因为谢家恪守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他没纳妾,只是兼祧。”

“那不比纳妾更过分!”

樱桃红了眼圈。

“一想到您为侯府做了这么多事,世子还如此对您,奴婢就替您委屈。”

“傻丫头。”

宋轻尘揉着甜甜的耳朵,看向庭院草木,她可不是为了谢祈光才掌的家。

当初甫一穿越,她就发现路嬷嬷看她的眼神不对。

三朝回门,长宁伯夫人的错愕表情再次验证她心中的猜测。

她暴露了。

虽不知她和原身的区别在哪,但显然原身亲近之人都能一眼认出,她并非原身。

这“亲近之人”不包括樱桃等四个陪嫁丫鬟。

她们是原身出嫁前一天才被买入伯府的。

原身之前的贴身丫鬟都被发卖了。

个中原因,她后来查探方知,原身曾在出嫁前逃婚,长宁伯府不敢声张,私下派人抓了回来。

为防消息走漏,原身身边伺候的人,除了路嬷嬷,都远远发卖了。

逃婚未遂,被迫嫁人,心如死灰。

她想,这大概是原身在新婚夜服毒自杀的原因。

多亏刚继承的私人诊所跟着她穿过来,有对应解药,她及时解了毒,才得以存活下来。

不曾想,换芯子之事这么快暴露。

好在长宁伯夫人并未深究,既没有追问她是谁,也没有找僧道驱邪,仍把她当女儿对待,其他人才没发现端倪。

宋轻尘从不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善念之上。

她不能当个困守后院,埋头针指女红,出门都要向人报备的世子夫人。

于是主动争取管家权,把永昌侯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

如此,就算长宁伯府不认她,她也有立足之地,无惧风雨。

至于谢祈光这个便宜夫君,她原本想着,若是长得好,处得来,和他生个孩子,将来当个稳稳当当的侯府老夫人也不错。

可惜……

“恋爱脑要不得,会拉低孩子智商。”

宋轻尘捏了捏搭到身上的胖蹄子。

“我以后养老靠你了,甜甜。”

甜甜:(⊙_⊙)?

“哼哼~”

吾要吃冰雪冷元子。

宋轻尘拒绝:“先吃午饭。”

因谢侯爷和二少爷下午才从书院回来,家宴安排在晚上,午饭各院照例分开吃。

谢祈光憋了一肚子气,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

越坐越烦躁。

很快他发现,这不只是情绪问题。

“怎么没有放冰鉴?”

他问跟前伺候的丫鬟。

“回世子,外院没有冰鉴。”

“没有不会去拿?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府里只有明德堂和和光居有冰,其他各院都没有。”

“岂有此理!”

谢祈光火冒三丈,扔下筷子,出了外院,直奔内院而去。

刚踏进和光居,便见一头黑脸粉身的小花猪趴在抱厦那里,舔着一碗冰雪冷丸子,发出惬意的“哼哼”声。

在它身侧,摆着一块五尺见方的大冰块。

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恨不得踹死这玩意。

甜甜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然后迅速爬起来,叼着那碗冰雪冷丸子跑向里屋,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猪叫声。

谢祈光额头青筋直跳。

“杜氏,你给我滚出来!”

宋轻尘抱着甜甜慢条斯理地走出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厨房送的饭菜不合口吗?”

“你还好意思问!”谢祈光指着甜甜破口大骂,“一头畜生的待遇都比府里的主子好,有你这么掌家的吗!”

宋轻尘失笑:“原来是为这事,夫君难道不知道,甜甜花的是我自个的银子,你们花的是公中的银子?”

“花公中的银子怎么了?”

谢祈光冷笑。

“娘掌家时,府里什么都没缺过,怎么到了你手里,各院连冰都用不起?分明是你中饱私囊,克扣家用!”

宋轻尘把甜甜放下,让它吃几口冰雪冷丸子压压惊,方回谢祈光:“娘掌家时侯府账上有几万两银子,我掌家时账上倒欠几万两银子,吃穿用度当然不一样。”

谢祈光怔住。

“你胡说什么,府里什么时候……”

他突然顿住,想起在江南时娘写过一封信给他,说是府里一时周转不开,能否将他尚未领取的俸禄一并领了,回头再补给他。

他当时有点奇怪,但事务繁忙,顾不上追问,直接回信同意了此事。

莫非府里出了大变故?

“你离开不久,二弟在赌坊输红了眼,跟放印子钱的借了八万两银子,输得一文不剩,被人扣在赌坊,要府里拿十二万两去赎人,不然就断他一条腿。”

宋轻尘好心给他解释。

“府里掏空现银,卖田卖山卖铺子,也只凑了十万两,剩下两万,是娘变卖自己嫁妆填的。”

谢祈光难以置信。

二弟好赌他是知道的,但赌得倾家荡产,这怎么可能!

宋轻尘对上他狐疑的眼神,轻笑:“你要不信,只管去问爹娘。”

她一脸坦荡,谢祈光不得不信。

他一拳捶在抱厦柱子上:“二弟怎能如此糊涂!”

宋轻尘继续道:“府里的钱都还了赌债,还有几十口人要养,娘跟我借了两万两银子,才让府里运转起来。既要添置产业,又要维持日常,日子自然要俭省一点。”

谢祈光恍然。

恐怕这才是娘纵容她养猪的真正原因。

不然以娘的脾性,就算她的身体是她调理好的,也绝不会不顾颜面,让她肆意妄为。

兴冲冲来问罪却落了个理亏,他恼羞成怒。

“你既为人妇,应知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能看着夫家吃苦,自己却大肆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