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针对三人的判决下来了。
路河严重失职,吊销执业医师证并没收违法所得,与医院方的赔偿金额还在商讨之中。
曾辉多次教唆他人犯罪并且故意伤害未遂,处以刑事拘留并处以罚金。
而曾云作为一个正常人,有义务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于珠宝店造成的经济损失应与教唆她的曾辉共同承担。
且曾云曾故意伤害两人,数罪并罚,被处以有期徒刑。
曾云在判决结果下来后便有些疯癫了,那些赔偿对她来说是想象不到的巨款。
她在宣判的法庭上对着我旁若无人的嘶吼着。
“为什么啊!你不是我妈吗,为什么不帮我!”
“明明你帮我还上这笔钱我就不用被追究了,你为什么不还!”
我从旁听席的后排慢慢走上前来,直到完全处在光影之下。
我嗤笑的开了口。”我帮你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是我教唆你砸了人家的店,还是我手把手的把首饰一件一件的戴上了你的脖子?”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曾云,我不是你母亲,我没有义务帮你还你做的孽。”
“你已经成年了,你应该为你的所有决定负责。”
“你在和曾辉合谋陷害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落入什么样的处境,但凡你真正的设身处地的为我想过,你都不会这么做。”
“既然这么做了,就该承担这么做的后果。曾云,慢慢赎你的罪吧。”
“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就去求求你的父亲吧,毕竟你走到这一步,也有他的功劳。”
说完,我最后看了被告三人一眼。
上辈子他们挥霍我的血汗,抹黑我的名声,在我的痛苦之上享乐,这辈子他们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我不再看台上人或怨毒或悔恨的表情,径直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看着空荡的房间,我心里五味杂陈。
上辈子被背叛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养了五年的养女装精神病骗我使我背上巨额债务,早已没了联系的前夫和养女竟是同谋,不仅拿着从我这压榨来的钱逍遥自在,还和做假证的医生一起反咬我一口,让我在负债压力和众口铄金之下寸步难行。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终究是发生过的事,哪怕这次我改变了原定的结局,还是不免有些消沉。
李芙跑来安慰我,说谁没被人渣骗过,人要往前看。实在不行的话她女儿借我两天缓缓。
又说我当时跟她说我觉得曾云是装的的时候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我早就知道了,让她帮忙也不是为了验证,而是为了拿到证据。
我晃了晃玻璃杯里的水:“是吗?”
记不太清了。
我偏头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春和景明,有小鸟落在灌木丛间打闹,街角的那丛迎春花开得正好。
我上辈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别人,担心因为我让他们过得不好,担心没有尽到照顾他们的义务。
可我忘了,我最该取悦的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
我起身,拉开客厅的其它窗帘,阳光从玻璃窗外撒下,跳跃在我的指尖。很明亮,也很温暖。
就像我未来的道路,阳光万里,不问归期。
后来,听说曾云试图通过装疯来逃脱应有的赔偿,被发现后拒不承认且不赔偿,直到被法院强制执行了名下所有财产。最后因为还不上巨额的赔偿又无处可去,在一个雨夜拿着刀和曾辉同归于尽了。
而路河也在之后的生活里处处碰壁,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他,他从一个人人尊重的医生变得穷困潦倒一蹶不振。
可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南半球明烈肆意的阳光,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我会有属于自己的,更明亮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