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一听不同意了,严肃地说:“哎哟你这丫头诶,我不是吓唬你哦,你这是肾病,闹不好要出人命的啊!
你赶紧去县里看病吧,最好去省里,我这里治不了。”
村长还想问什么,乔欣悦自己先站了起来。
“谢谢医生,村长嫂子,我们回去吧,孩子们还等我上课呢。”
回了村,村长说什么也不准乔欣悦继续回教室上课,而是把乔欣悦关进屋里,又叮嘱自己老婆好生照看着。
乔欣悦出不了房门,这才想起来,她换了新号,连唯一的闺蜜吴裙都跟她失联了。
她掏出手机,给吴裙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第一秒,吴裙的声音就骂骂咧咧地冲击着耳膜。
“我的小姑奶奶!
你这哪是出国了啊?
你这是登月了啊!
“还玩人间蒸发?
你乐不思蜀啊?
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你信不信我要再联系不上你,我就上芬兰找你去啊?”
乔欣悦小声嘀咕:“我没去芬兰。”
“哈?”
吴裙的尾音上扬了两个八度,“你没去芬兰?
那你在什么鬼地方?”
“我在乡下呢。”
“什么玩意儿?
哪个乡下?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乡下有亲戚?”
“不是走亲戚,”乔欣悦越说越没底气,“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资助了一帮孩子吗?
我现在……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啦!”
其实吴裙对待病人脾气挺好的,但对待乔欣悦这么叛逆的病人,她真的忍不了一点。
“乔欣悦,我的大小姐,我恳请你,现在立刻马上,背上你的包,带着你的人,买张票回家,好吗?”
“不行。”
乔欣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乔欣悦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啦?”
吴裙对着电话怒吼。
乔欣悦无言以对。
她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舍不得离开这些孩子,舍不得离开这个带给她莫大成就感和归宿感的地方。
“好好好,你不回来,我亲自去把你请回来,成吗?”
吴裙说。
“裙……”乔欣悦柔声说,“我没有亲人,你就是我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现在连你也不挺我了吗?”
这次轮到吴裙沉默了。
在她心里,何尝不是把乔欣悦当亲妹妹一样在呵护?
但她知道,乔欣悦这个人打定了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
吴裙的语气软了下来:“药还有吗?”
“有啊,每天都按时吃药。”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乔欣悦隐瞒了刚刚晕倒的事情,“我好着呢。”
“哪天回来?”
乔欣悦想了想:“快了。”
快了,就是遥遥无期。
骆成舟抱着《烙印》,跑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画室,就为了修复被李梦遥毁坏的作品。
但那些画师们都说:“不好意思,修复不了。”
晚上,奔波了一整天的骆成舟失魂落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开回了曾经的别墅。
自从乔悦欣离开,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这栋别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