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二弟?”
谢行止目光惊疑。
谢崇睿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颈窝,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如皇兄所见。”
“皇嫂衣裳脏了,我替她擦擦。”
我暗暗腹诽他,编瞎话不打草稿。
谢行止面色阴沉,上前把我牵了过来。
“东宫有数不尽的衣裳给她换,不劳二弟费心。”
谢崇睿耸了耸肩,吊儿郎当。
照谢行止的性子,肯定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回东宫的路上,谢行止已经在对我旁敲侧击。
“二弟不常入宫,长歌是怎么认识他的?”
“方才孤瞧他的模样,倒与你很是相熟。”
“长歌……”我原本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听到这些话,我淡淡瞥了一眼谢行止。
他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我只觉得好笑。
他是真忘了自个儿和澄烟卿卿我我的样子。
说到澄烟……我才在谢行止书房里发现一块绣帕。
帕子上是一棵香橙树。
还题着一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帕子有些旧了,一看就是被人无数次捏在掌中碾磨。
谢行止还在喋喋不休地逼问我。
我最后烦了,懒懒看向他,“下月是太子生辰吧。”
“我也绣一块帕子给太子可好?”
谢行止一怔,立即不说话了。
我讥诮地挑了挑眉,终于能小眯了一会儿。
东宫门口立着一道熟悉的纤弱身影。
澄烟抱着个斗篷,见了谢行止,挽起一个柔柔的笑。
她径直走来,娇声唤着殿下。
我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从马车上下来。
澄烟脸色立马黑了。
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
我看了看澄烟粉嫩泛红的后颈,看来谢行止将她养的真是不错。
“有了孩子就好好歇着。”
“若是乱跑出了事,还得我东宫替你遮掩,烦。”
澄烟咬了咬下唇,低声答了个是。
我不再开口,翩然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原本我没想那么快动澄烟。
可当晚,澄烟突然早产了。
产房里,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言辞激烈地控诉,是我把她的安胎药,换成了催产汤。
“太子妃,妾身知道您不喜我,可腹中胎儿无辜,您为何还要害他……”澄烟面色苍白,声泪俱下。
谢行止紧紧握着澄烟的手,愤怒地瞪着我,“澄烟说得可属实?!”
我陈长歌活了十七年,宫斗宅斗见得不算少。
这种局面,我顷刻便反应过来,澄烟用的是苦肉计。
立即开口,“若澄烟咬定是我换了汤药,就明明白白地说出何时何地,是我身边哪个侍从做的,换了什么成分,从何处采买。”
“不然,我是绝不认的。”
我神情冷毅,脊背挺得笔直。
顿了顿,又道,“再者,东宫人数众多,澄烟偏偏咬死了我,太子不觉得有异?”
谢行止紧紧抿着下唇,极其阴鸷地盯着我。
他不甘心放过我。
却又挑不出其他不对的地方,只能暂且罢休。
澄烟生下了一个死胎。
谢行止面色铁青,起身就走了。
我命人安葬了婴儿。
谢行止将这笔账算在了我身上。
他虽未明说,却已不再来我房中。
东宫已经传开流言。
说谢行止厌弃了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