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城最受宠的小公主。
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同我家沾亲带故。
势头最盛的苏家兄妹是我青梅竹马。
从小到大说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也不为过。
但在我和宴时结婚后,一切都变了。
我始终想不明白。
为何从小到大跟我玩的好的朋友一下子全都恨我入骨。
苏离月突然跳进水池,我是没想到的。
虽然我们刚刚发生了争执,但毕竟是多年好友,我并没想害她性命。
我马上大声呼救。
很快,苏鹤扬和宴时以及众多宾客全来了。
苏鹤扬直接跳到水池里将苏离月救了上来。
苏离月从小身体就不好,平时说话也都是温温柔柔的。
此刻她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关心道:「苏苏,你没事吧?」
然而苏离月却突然红了眼眶,委屈道:「浅浅,我不过是说了句很崇拜宴时哥,你为何将我推下水。」
话落,全场震惊。
我也惊讶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苏离月靠在苏鹤扬怀里咳了两声,虚弱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跳下水诬陷你,既然你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那便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吧。」
说完一副我见犹怜的无辜模样。
以前我没少因为苏离月这副模样对她亲亲抱抱。
毕竟一个香香软软的大美人待在身边,这人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占点便宜说不过去。
可现在,我最好的朋友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陷害我。
苏鹤扬用一副又生气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得知你今天结婚,苏苏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伴娘礼服和你的新婚礼物,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自己,就为了参加你的婚礼,结果你却...」
我猜苏鹤扬后面大概想说,结果你却将她推下水,不过念着这些年的情分没有说出来。
苏鹤扬最后说了句要带苏离月回家休息便抱着苏离月离开了。
2
当事人都走了,宾客们没了热闹看,很快也离去了。
水池旁,只剩下我和宴时。
宴时叹了口气后走过来将我摁在怀里抱住,问:「说吧,到底怎么了?你和苏离月不是好朋友吗?」
是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苏离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昨晚我们还一起躺在被窝里聊女生之间的话题。
方才,苏离月说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同意了。
结果,苏离月却说她发现她也喜欢上了宴时。
让我先跟宴时离婚,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当然不同意。
这些年我对宴时的感情,苏离月最清楚不过。
我为宴时付出了多少,苏离月也是知道的。
可现在,苏离月却说她也喜欢宴时。
我在宴时怀里闷闷道:「宴时,你不会变心吧?」
宴时直接用手给我额头弹了一下:「笨蛋,你在想什么呢,我们都已经领证了,我也早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不准胡思乱想了。」
我原本乱糟糟的心情,也因为宴时这么一弹好多了。
宴时说:「不过刚刚苏离月落水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免得落人口舌。」
我其实还是有点不相信苏离月会背刺我,这么多年的相处,苏离月不是会当白莲花的人,而且以她的身份,也没必要做这种事。
所以即使宴时不说,我也会找机会问清楚,我总觉得其中有误会。
我问:「你也觉得是我推的苏离月吗?」
宴时摸了摸我的头:「我相信你,你可是我老婆,我不信你信谁。」
我脸顿时一热。
3
听说苏离月当晚就发起了高烧,现在还打着点滴。
我带着水果篮走进了苏家,苏家的人都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从小和苏离月就玩的很好,来苏家就跟自己家一样。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苏离月房门口。
门没关,所以我很清楚的看到,苏离月躺在床上,手背打着吊针。
苏鹤扬因为接手了公司此刻上班不在。
但我没想到的是,宴时居然在,还很贴心的替苏离月削着苹果皮。
明明昨天我才跟宴时说了,他来看苏离月不方便,毕竟苏离月才说了对他有意思,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现在,答应我好好的人,却比我先来看望苏离月。
苏离月见我来了,挣扎着要起来。
我刚要说既然生病了就好好躺着,宴时却比我抢先一步摁住了苏离月:「你还打着点滴,就别动了。」
我忽略心中那点异样,问:「不是说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吗?你怎么也来了?」
回答我的是苏离月:「你也别怪宴时,昨日本该是你们的婚礼,却因为我毁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但我身体不便,只好让宴时跑一趟了。」
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明明以前闲聊时,我和苏离月还聊到过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什么闺蜜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渣男永远辨别不出白莲花。
那时我还跟苏离月吐槽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种梗呢,苏苏,你说以后我们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吗?然后为一个男人互相撕头花吗?」
苏离月宠溺的看着我,确定道:「不会。」
我不相信:「你想都没想就说不会,一点都不真诚。」
苏离月却很笃定道:「因为如果我知道是浅浅你喜欢的人,那我肯定不会喜欢他,你自己说,你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
可现在,当初信誓旦旦说不会跟我抢人的人,却在我的婚礼上说要和我公平竞争。
4
我让宴时先出去,我和苏离月有话要单独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离月后,我直接开门见山道:「苏苏,你实话告诉我,你昨天为何要那么做?」
苏离月却笑道:「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做了一直想做却因为你一直不敢做的事。」
我不解:「什么叫..你一直想做却因为我不敢做的事情?」
大概是昨天已经摊牌了,苏离月也没隐瞒我,直接跟我说道:「浅浅,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曾跟你说过,我悄悄资助过一个贫困生的事情吗?」
印象中确实有那么回事,但我和苏离月家世都不差,父母每年也会拿出一部分钱做慈善。
资助一个贫困生而已,我不明白苏离月突然提这事干嘛。
「那个人是宴时。」
「什么!」
我有些震惊:「可宴时不是宴家的继承人吗?三年前才从国外回来。」
苏离月解释道:「那不过是宴家对外的说法,宴时是宴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三年前才找回来。」
我一直以为,苏离月和宴时没什么接触,所以一直都不相信苏离月会突然跟我抢宴时。
可眼见对方能说出那么多我不知道的有关宴时的事情。
我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了。
可真正震惊的还在后面。
苏离月说,宴时回来的第一天就找过她,只是当时的她对宴时没什么感情,所以一直拒绝宴时。
但宴时一直没放弃,即使我已经和宴时在一起后,宴时也偷偷找过她好几回。
还隔三岔五送东西给她,时不时跟她发信息。
她也想过直接回绝,但碍于我夹在中间,她避免不了和宴时见面。
就在一个月前,她狠心终于当面跟宴时说清楚了。
说既然宴时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能再那样跟她暧昧不清,以后别联系了。
宴时也当真没再联系她。
可在婚礼那天,她看着宴时跟我站在一起,满脸宠溺的时候,她后悔了。
所以她想跟我争一次。
说实话,一下子接收那么多信息,我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我最好的朋友居然一直背着我和我对象有联系。
我艰难道:「可是我和宴时已经领证了,难道你要当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尽管我这么说着,但我还是很难将苏离月和第三者联系在一起。
直到苏离月从抽屉里抓出一把核桃连带着我带来的果篮掀翻在地时,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苏离月真的变了。
我有些难过道:「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苏离月呼吸已经有些困难,脖子上渐渐变红,却还是笑道:「你当年要死要活,逼着你父母帮宴时争继承人位置的时候,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苏离月突然又变了话题:「浅浅,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话音刚落,听到动静的宴时已经赶了进来。
看到地面散落的水果和核桃,以及躺在床上情况不对的苏离月。
宴时一脸着急的将苏离月横抱起来,同时对我失望道:「我原以为你和苏离月是好朋友,你不会伤害她,但我还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你明知道苏离月对核桃严重过敏,却带着核桃来看望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宴时离去的背影。
我知道,这场所谓的公平竞争,我一开始就输了。
5
我和宴时的相遇是在宴家为他举办的接风宴上。
当时的宴时,不仅长的好看,还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就跳的厉害。
我清楚的知道,我陷入爱河了。
从小被宠爱长大的姑娘,根本没有自卑怯场这一说法。
既然喜欢,那就勇敢去追。
从那天起,整个江城都知道梁家的小公主动了凡心,对宴家的宴时追求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宴家子嗣多,争家产也争的厉害。
不管是长辈还是小辈个个不是善茬。
当时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和宴时在一起,觉得宴时这人深沉,不适合我。
但恋爱脑上头的我怎么听的进。
我不顾父母阻挠,坚持要跟宴时在一起。
宴时刚回江城不熟悉,我便借口带他在江城转转,经常约他出去玩。
宴时要参加应酬,我便缠着我爸带我一起。
他的叔伯兄弟想要打压他,我就求着我爸去跟宴家合作,指定要宴时负责合作项目。
宴时工作起来时常忘记吃饭,我就天天带着食盒去给他送饭。
渐渐的,宴时从最开始对我不冷不淡,到后面开始对我和颜悦色,甚至还会关心我。
一个月前,宴时突然问我,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当然想,所以我瞒着父母偷出了户口本和宴时去民政局领了证。
不知道是不是我生日许的愿成真了。
领证后,宴时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好的没边。
甚至还会对我说一些情话。
这一个月我跟活在梦里一样,每天都是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回想起来,宴时真的喜欢我吗?
起初宴时对我没有好脸色,但我每次约他,他从不拒绝。
我以为是宴时对我也有那么点好感。
不然为什么明明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却从不拒绝我的靠近。
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是苏离月的好朋友,所以宴时不拒绝我的靠近。
难怪每次送我礼物,都会连着苏家兄妹一起送。
原以为宴时是喜欢我,知道我和苏家兄妹一起长大,所以买礼物收买他们。
现在想来,我才是顺带的那个。
我以为得知真相后我会崩溃,但现在只剩下平静。
可能前面有了苏离月的背叛铺垫,我意外接受起来很顺利。
想通后,我决定还是找宴时把婚离了。
既然他喜欢的是苏离月,那我成全他们。
6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苏鹤扬也在,神色看上去很是担忧。
我刚想问苏离月现在怎么样了,苏鹤扬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说不震惊是假的,从小到大苏鹤扬对我跟亲妹妹一样,苏离月有的,他都会给我也准备一份。
大家都调侃,苏鹤扬有两个妹妹。
可现在,这个对我疼爱有加,待我如亲妹妹的哥哥却不由分说的打了我一巴掌。
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目光,苏鹤扬眼神快速闪过后悔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苏鹤扬说:「昨日你将苏苏推下水,害她发烧的事我就不说了,今日竟然带核桃给苏苏,你知不知道,苏苏差点休克,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可能命都没了。」
我自嘲一声,说:「如果我说是苏离月自己带的核桃,你信吗?」
苏鹤扬眼神透露着失望:「我原以为你能承认错误,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说是苏苏陷害你,梁浅,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也想知道,为何一夕之间,这个世界变成了我看不懂的模样。
为何素来维护我的朋友如今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我隐下心里的难过,说:「我不是来跟你吵的。」
说完我走到宴时旁边,说:「能谈谈吗?」
我跟宴时来到了楼梯间,不等我说话,宴时突然捧起我的脸问:「疼吗?」
换作以前,听到宴时的关心我早就开心的要跳起来。
可现在我只是平静的挥开宴时的手,说:「我们离婚吧。」
宴时却忽然变了脸色:「不行。」
「为何不行,你不是喜欢苏离月吗?我成全你们不行吗?」
闻言,宴时脸色突然平静下来:「你还在为昨天的事介怀呢,我都说了我不会变心,方才丢下你带苏离月来医院也是形势所迫,要是真闹出人命怎么办?」
「我说了核桃是苏离月自己拿出来的,我根本没带核桃。」
宴时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我的头:「行了,别闹了,现在苏鹤扬还在气头上,你先回去,等他们冷静下来,你再来探望。」
我再次拍开宴时的手,说:「你跟我离婚,我就走。」
「乖,别闹。」
「我要离婚。」
几次强调离婚,宴时也来了脾气:「你到底在闹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跟苏离月没什么,而且当初不是你死活要和我在一起,现在都如你所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呵,我冷笑出声,我的恋爱脑彻底死了,原来放下一个人如此简单。
「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宴时见我如此坚决,也软了语气,松口道:「乖,你先回去,要离婚也要过段时间,现在公司都知道我俩结婚的事,这时候离婚,股价肯定有所影响。」
我一刻也等不了:「我就要现在离婚,苏家比我家厉害,只要你和我离婚后马上和苏离月结婚,股东保证不会说什么。」
宴时却说:「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苏离月是好朋友,我这时候和你离婚,再和苏离月结婚,你让别人怎么看,他们又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