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看我的表情极其严肃。
我默默站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一份重度抑郁的检查报告拿出来,放到了队长面前。
队长疑惑:“国外的检查结果?”
我点了点头。
当然是国外做的,国内的医生可不敢配合做这种假报告,这是我的好爸爸特意去国外给我买回来的。
我低垂着头,不与队长对视,也不说话。
十足的重度抑郁状态。
队长无声的轻叹了口气。
我这样,别说搞研究做义工弹钢琴了,我能自己好好活着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呢。
正这时,爸爸冲进我的房间,指着我破口大骂:“苏玉!你别给老子装!你根本就没有抑郁症!人是你杀的、事情是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说着,他习惯性的想要扇我。
“你干什么!”队长利索的把他拦了下来,“我们正在办案!请你出去!”
“警察,她就是装相……”
“出去!”
队长厉声呵斥,把他推出去后想要反锁我的房门,却发现我的房门上连个锁都没有。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心疼。
他坐回到我的对面,像邻家大哥哥似的问我:“苏先生经常打你吗?”
我沉默了足足十秒钟,这才摘下帽子,给他看我头皮上的伤。
“撕裂伤……”
队长喃喃低语,显然明白了这伤应该是怎么来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安慰我:“错的不是你,别惩罚自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
我低垂着头,并未答话。
再见到队长,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苏念杀人证据充足,被判了死刑,而我的爸妈,因为一直提供假消息企图包庇苏念并嫁祸给我,一个判了三年、一个判了五年。
队长看着依旧沉闷的我,细细的把案情说给我听。
“苏念和你的父母一直不肯配合,我们几乎没办法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真实的信息。不过音乐会当天的很多人都主动来做了笔录,他们证明了苏念和你父母是在诬陷你。”
昔日那些恭维苏念的主力军,用他们从我父母口中听来的“真相”,把苏念送进了监狱。
“据我们的调查,郭教授极有可能是猥亵过苏念,她奋起报复……放出了心里的恶魔,她又杀了曾经与自己有恩怨的李婉。”
“至于张大力……”
张队皱着眉,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显然,因为苏念的不配合,张大力为什么会死依旧是个未解之谜。
我垂着眸子,敛去眼底的笑意。
他不知道,我知道呀。
我从小学钢琴,我有一位很好的老师,他也姓苏。
老师没有孩子,视我如己出,师母也是很温柔的人。
他们都说,我很有天赋,以后可以当个音乐家。
但我的父母却不想我当什么音乐家,他们让我学琴,只是为了炫耀。
他们向来如此,逼我学的那些技能根本不是为了我,只为了自己有所谈资。
老师悄悄告诉我,幼小的时候要尽量忍一忍,等我长大了,就可以自己决定想要做什么了。
十五岁生日那天,我爸妈忙着开会没空理我,苏老师和师母便带我去买蛋糕。
“老师,我想要一个草莓蛋糕!”
“好,我们给小玉儿买一个大大的草莓蛋糕!”
老师开着车,速度并不快,师母陪着我坐在后座。
就在我们开开心心的商量晚上一起去吃火锅的时候,一辆大货车直勾勾的冲了过来,狠狠撞向老师的小轿车。
老师第一时间打方向盘,调整方向把主驾驶的位置凑了过去。
师母一把把我抱住,她护着我的头,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去了剧烈的撞击。
我没了老师和师母,在我生日当天。
老师和师母出殡那日,我本想代替他们的孩子送他们最后一程,可一个叫苏念的姑娘突然冲了进来,哭喊着说她才是老师家的女儿。
我声嘶力竭告诉所有人,老师没有孩子。
然后,爸爸第一次扇了我一耳光。
就在老师和师母的灵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