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遍强调。
沈惜音拧眉,用力挥开他的手:
“我说了,这些我都已经忘了,我想不起来了。至于我和顾长安之间的事,也不劳你费心。”
她和裴寂有什么样子的过往,她也不想再去想起来;顾长安知道不知道,她都不在意。
毕竟她和顾长安的订婚,只是暂时的合作。
通过订婚,对顾家进行投资。
顾长安是因为她,才会被裴寂针对,他对她那么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连累。
裴寂抬手抓她,沈惜音立刻弯腰,从他的臂弯下溜走。
“小叔,以前的事就归以前了,我不会再麻烦你,你以后也别来找我。”
“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清就好了。”
说完,唯恐再落入到裴寂手里,匆匆离开下楼。
她在饭厅找了一圈儿,没看见顾长安。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浮上一丝不安。
裴老爷子一看见她就笑眯眯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找长安啊?他刚刚接了个电话,说公司有点儿事,就先回去了,晚会儿他会来接你。”
沈惜音心头的不安感更重了。
给顾长安发的消息,也没有回。
裴寂从她身边经过,慢条斯理地下楼,她也只好坐回到餐桌前。
……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顾长安还是没有消息,给他发了信息,也没有回。
沈惜音心神不宁,裴寂递过来一杯水,善解人意:
“喝点儿水,早点儿上去休息,你房间还给你留着。”
“对对对,惜音,听你小叔的,早点儿休息吧。”
沈惜音根本睡不着,她心里很乱,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顾长安还是没有消息。
“咔哒——”
是门被打开的动静,走廊微弱的光亮从门缝挤进来,显出来一个颀长的身姿。
“怎么关了灯?”裴寂的声音很轻,说不出来是在和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你不是一直都怕黑吗?”
沈惜音长睫一颤,闭上眼睛装睡。
裴寂得不到回应,眉头蹙起。
沈惜音紧闭双眼好久,又听到一声“咔哒”的关门声。
她睁开眼,窗帘都被拉住,房间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松了口气,手摸向床头去找手机,身边的床垫陡然向下凹陷,她的动作僵住,男人身上烟味混搅着苦艾香落了下来。
她没敢再动,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惜音,我知道你没睡。”
沈惜音没动,大气而也不敢出。
她感觉有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贴着她的面颊,手指描摹她的眉眼。
“明天我会让人召开记者会,你需要出面,公开宣布你和顾长安解除婚约。”
沈惜音猛地打落他的手,做起来往后退:
“我不会出面的,也不会和他解除婚约的,我们一定会结婚的。小叔,这是我的房间,现在请你出去。”
黑暗中裴寂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他才起身,说:
“你会的。”
“你会求着我,和他解除婚约,回到我身边的。”
他语气笃定,宛如操纵棋局的掌权者,说完就离开了。
临走前只扔下一句:
“早点儿休息,养好状态,别影响出镜。”
沈惜音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又一次被强化,她试图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手机屏幕在这时候亮起,一个电话打进来,她手忙脚乱地接通。
却在听清楚对面的声音时,通身冰凉:
“你好,请问是沈惜音沈小姐吗?”
“您的未婚夫在和平路南出了车祸,目前还在医院抢救……”
后面的话她也来不及听了,匆忙起身换衣服,跌跌撞撞开门下楼,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一进走廊,就被两个黑衣的壮汉拦住。
裴寂身穿灰色的羊毛大衣,正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抬头看她,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果然没有好好休息。”
沈惜音颤抖着声音问:
“顾长安呢?你把他怎么了?”
她红着眼眶试图冲过去,壮汉保镖却把她拦得更紧,不让她靠近手术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