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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时间: 2024-11-05

我们苗疆的村落在大山深处,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
所以严隽驰再次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很欢迎,以为他是要回来娶我的。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烧了我的家园。
那天,整个山林里都是红的,熊熊燃烧的火焰把山里的所有生命都烧了个精光。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停歇。
他带着好多身负武装的人,将村子洗劫一空,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和我最亲近的人,被他们用枪穿透了胸膛。
我站在琅山的悬崖上,浑身发抖。
「传说在新疆北面的十万大山里,住着一群苗疆蛊人。」
他第一次见到我时便说,没想到这是真的。
严隽驰初来时已是九死一生,我和村子里的人救了他。
他说,他们本来是一群人,不过到这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了。
我曾问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他说,他想见识一下传说。
我们大家都笑了,为了一个传说这些人竟然不惜搭上性命。
「我有很多前辈为了到这,也都付出了生命,我带着他们的意志,去探寻的是比生命还要更有价值的东西。」
苗疆人其实很忌讳外地人的。
不过他人热情得很,长得也俊朗,平时又是总帮村里人干活,渐渐大家也就接纳了他。
严隽驰在这里住了三年。
因为我是苗疆选出的灵女,知晓很多圣蛊之事,他就总跟着我,问东问西。
据他说,他是一位考古的学者,想多记录些苗疆的蛊虫。
一开始长老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他实在太有毅力了。
作为灵女,我会的蛊术不少,他时时刻刻向我讨教,也同我说了很多外面世界的事。
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来二去,我们总归是多了些情愫。
他说要娶我的,却又一声不响地走了。
没想到再回来时,竟是要将我的村落屠戮殆尽。
我以为他会是愧疚的,可严隽驰只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和他走。
苗疆是我世代生存的地方,我不可能跟他离开。
于是他便将我敲晕,带了出去。
2
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记得被绑在车上。
苗疆的大山可不好出,一路凶险万分,垂上垂下的横峰可多了去了。
我不知道严隽驰用了什么方法,将那群身负武装的人送来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苗疆。
车走了一周才出了山地。
严隽驰把我绑在车里,我一双眸子瞪得血红,他也不愿放开。
每日只喂我吃下东西而已,连说过的话都寥寥可数。
我那时才清楚,他根本不是什么考古的学者,而是一个赤裸裸的强盗!
他要把我们苗疆一族赶尽杀绝,把我们的珍宝全都带走。
出了山,他又带我坐的飞机,又辗转了好几日,才停下。
这期间,我一直浑浑噩噩,一闭眼,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漫天飞舞的星火瞭原。
我们苗疆人世代为生的灵花和灵种,全部都没了……
在村落里,他的信仰,他的热情和正义都是假的。
村里提刀反抗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那些老弱的村民,被他带了回来,我们被关在一个个的小屋子里。
屋中设备都很先进,我想这里就是他口中的外面世界。
我突然发觉,严隽驰有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不然又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将我们苗疆赤落部全部一网打尽呢。
3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
在严隽驰离开之前,我为他种下了情蛊。
我本以为,这情蛊会让我们变得更亲近,却没想到,它最后竟会成了我制裁他的工具。
在小房间里待了两日,他又将我带到另一个房间里。
那个地方看起来十分压抑,他和另一个男人坐在我的对面。
那男人问我的名字是什么。
我不想与他们说任何事情,严隽驰无非是想从我嘴里套出关于苗疆蛊术更多的事。
「她叫蚩虞,是苗疆的灵女。」严隽驰答道。
「灵女?是干什么的?」
严隽驰告诉他,我是负责向山神祈祷的人,村里人向山神祈愿,要通过我才行。
那男人竟然说,我们是封建迷信。
他们没有绑我,我腾地从凳子上起来,像疯了一样冲着那个男人嘶吼着。
动起手来,我还没碰到那男人,就被严隽驰给按住了。
我拼命地挣扎,指甲在他脸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你们别想知道苗疆蛊虫的秘密!」
严隽驰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我眼下哪里能听得下去。
我挣开他,退守到房间里角落里,面目狰狞地说,「你也别想好过。」
我催动了情蛊。
被种下情蛊者,催动后会浑身发热,情难自禁,燥热不堪,血液里犹如蝼蚁啃食般难受。
必须要与我圆房才能缓解,否则一日内就会暴毙身亡。
严隽驰立刻像失重一般,跪在了地上,他面色潮红,死死地盯着我。
那男人似乎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而是打了电话,将严隽驰送到了诊所里。
我轻轻笑着,苗疆情蛊可是用了上百种毒物制成了,又岂非一日之内能解除的。
4
我又被送回原来的那间屋里关着。
深夜,严隽驰果然来了。
但我绝不可能让他如愿。
「怎么样,被情蛊折磨的滋味可还好受?」我戏谑地问他。
他现在所受的痛苦,不及我那天的万分之一。
严隽驰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野狼,他将我猛地扑在了床上。
我拼命喊着:「你怎么敢啊,村民们待你那么好,你这个畜生!」
他声音喑哑,伏在我的颈间,低沉而又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这三年我们从未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怎么可以……」
我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哽咽,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一脸。
「……」
他拂去我的眼泪,紧紧地抱住我,仿佛在用身体表达什么。
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想来,他可能觉得我们漫山遍野的灵花,根本一文不值。
可那是能养活我们全村人的希望。
一夜缠绵,痛苦万分。
他似是只为发泄情蛊带来的热度,而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情感。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与他的感情已经支离破碎,三年相伴,不过他逢场作戏。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直到凌晨,严隽驰才放过我,他换了床单,也带我洗了澡。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他便又没了身影。
解决生理需求罢了,我又何必难过。
于是过了一周的时间,他都不曾来看过我,也没有继续找我问苗疆的事情。
或许,他又找了村民们,又或者威胁了他们。
5
半夜凉初透,西风渐紧。
我是被一阵流弹的枪响惊醒的。
那声音就好像在我耳边划过,仿佛昨日战火就在眼前。
外面火光闪烁,我紧紧地捂住耳朵,缩在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声音才逐渐小去。
但平静也只是暂时的。
没过一会儿,屋子的走廊里倏然骚动起来,砰砰的枪响又突然紧锣密鼓地迸射出。
实在是太恐怖,我怕得要命。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甚至都没察觉。
进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他戴着面罩,手里提着一把黑黝黝的机关枪。
他说,他是来救我们的。
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杀气,仅仅露出的眉头也让我觉得他很可怕。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要离开严隽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出来时,他们还救了三个长老。
我同他讲:「许多村民还在里面呢。」
「呵,你当我们是做慈善的。」
那人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将我直接提留着扔进了车里。
我问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告诉我,别问太多,跟着走就是。
黑夜笼罩着巨大的车身,轰隆隆的声音听着格外瘆人。
我又被带到了另一处地方,是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比严隽驰那里差上很多。
我偷听到,他们和三位长老说,可以将我们放回去,然后重新种植灵花。
我心里想着也好,和严隽驰再也不见。
约定日期是在两日后,他送我们去坐飞机,然后乘车回山里。
令我不解的是,他们的住所里,居然全是枪支弹药,甚至还有手榴弹,炸药。
6
「别碰!」
我还没伸手碰到,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按住了手。
「为什么要用这些?」我问。
「哼,对付那些人,就得用这个。」他拿起一捆炸药,在手里颠了颠。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炸药的威力是足以荡平山头的。
如果要用这个去打严隽驰,又要杀死多少生命呐。
约定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在通往机场的路上,却又横生了变故。
刺耳的鸣笛声突兀地在黑夜响起,来者的大车逼停了我们的车。
喇叭里喊着:「速速放下人质!」
我们才不是人质,回到严隽驰那里才会变成真正的人质。
紧接着,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枪声。
枪子密密麻麻如同这深夜中突如其来的小雨。
我和三位长老躲在车里,而救我们的那群黑衣人速速都冲下了车,和来人交战起来。
战火弥漫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对面的人里有严隽驰。
果然,我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我们离开的。
噼里啪啦的枪战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鸣笛,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群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就像我之前在村落里与严隽驰玩的投石一样。
一个小石子打倒一个木头人。
可这不是游戏,我浑身发凉,记不清最后到底是怎么结束的。
只知道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先前关我的小屋子里。
严隽驰赢了,我松了口气,却又更恨他了。
没过多久,他们又找我问话了。
7
严隽驰受伤了,胳膊和肩膀上缠了一圈纱布,还有些隐隐透出的血丝。
「是山神大人发怒了。」我讥笑地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
「无可救药!」他旁边的男人气愤得不得了。
「我会向山神祷告你们的罪行的。」
我以为他们是无能狂怒。
「你知道你们村落种的是什么吗?你知道灵花是什么吗?」
那男人气呼呼地掐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灵花是我们全村人养家糊口的东西。
严隽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对他旁边的人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要发怒,就听见严隽驰又说道,「你知道罂粟吗?」
我摇摇头,他又接着问,「那你知道缉毒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