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全然仰赖王妃的庇佑了。
我将这番话说得谦卑恭顺,她愈发盛赞我知书识体,可以看出,她来找我,并非全然一己私心,云韶年近而立尚无子嗣,她也是真心为云韶虑的,妻房替夫主考量也是分内之事,只是我不曾料到,她竟还替我打算了一番。她说我这样避着人不是长法儿,要同云韶说一说,给我个名分。“如今看,你在身籍上确吃了些亏,不过,家法也没禁亲王纳奴婢,当不了孺人,做个姬侍,也比现下强些;说来孺人侍妾究竟是个名头,都进了王宫,一道儿服侍殿下,可不都是一家子嘛。”
她这番话说得亲热,我便也垂目附和着笑笑,她又说:“你拿孩儿托我,我也感激你信重,你能避着我们,可孩儿总不能跟你藏着,又不能离得亲娘,到时候咱们一同抚养照料他,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也好教殿下安心。”
王妃去后,卫孺人、韩姬、许姬也接踵而至,幽王不亲女色,后宫里就她们几个人,说的也无非是和王妃一般劝我的话。
云韶竟是最后一个来的。
他来的时候,天色已黯,我正伏案校对大父的诗稿,他见我入神,弯下腰将手掌置于烛火前晃了晃,我抬目顾他一笑,他叮嘱说:
“莫要太劳神,早些休息。”
“是。”
我搁下笔,整理着今日校改过的卷稿。他凝默良久,跽下来帮着我一道整理,缓缓问了一句:
“你自个儿——如何打算的?”
我对他莞然笑道:“我听殿下的。”
云韶问我:“你觉得,孤的这些女人如何?”
我敛睫微笑,跽去他身后为他抚按头颈:“殿下的嫔妃,自然是端方持重,待人亲善。”
他阖目闲坐,任我按了一会子,方缓缓笑道:“可是,她们同孤说起你,却是恃宠而骄,言语尖酸。”
我停了手,心里像被堵了一块,抿着唇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道:“妾相信殿下心中自有公断。”
他却笑着握住我的手将我牵至身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