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次，我摔断了腿，只能坐在轮椅上，哪里也去不了，每天望着窗外日升月落，终于体会到了她的寂寞。”
“之幸，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
向来顽固不化的封建老古板，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他或许是爱妈妈的，妈妈去世后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续弦。
可他爱得太自私，太利我。
我没有回答，自顾自说起了接下来的计划：“我要办一场巡回画展，可能需要好几年，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沉默半晌，才哑声说道：“可以常回家看看吗？”
“我尽量。”
道别后，我又一次看向走廊尽头紧锁的门。
十岁的唐之幸，可能没有那么勇敢，只能用自己的离经叛道，来表达对父亲的不满。
二十五岁的唐之幸，终于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这一次，就让我来，带着妈妈的遗愿，走出唐家老宅。
10
再次见到盛泽南，是我从大西北办完画展回来后。
他在画廊门口等我。
听保安说，我去西北的这两个月，他每天都来，雷打不动。
他看着竟然比离婚那天还要消瘦，形销骨立，面色惨白，像行走的骷髅架子。
“之幸，好久不见。”他语气虚弱极了。
我戒备地后退：“有事？”
他神情受伤：“我们现在，连坐下好好说会儿话都不能了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落寞地垂着眼，不死心地问：“你最近过得好吗？”
“特别好，有钱有闲，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人碍眼惹我烦。”
盛泽南沉默片刻，哑声道：“可我过得很不好。”
他把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打开，居然是胃癌诊断书。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得了这种病。
思索良久，我还是找了个茶楼，和他面对面坐下，想听听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如今的盛泽南，再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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