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以最大股东的身份,投资了宋晚棠和周政桉读过的那所大学,并且邀请岳父岳母来参观。
上午10点钟,我接上宋父宋母,到达学校门口。
除了校长接待,其余的人确实很少。
从来来往往的学生口中可以得知,他们都去操场看婚礼现场了。
站在一旁不知情的宋妈妈捂着嘴乐,
“还是现在的年轻人甜美,能从校园爱情走到如今,不容易啊,要是有时间的话,砚书,过会儿我们也去看看吧!”
我心中正有此意,为的就是宋晚棠父母看清楚她的本质。
宋晚棠这边,婚礼按部就班的举行。
校园里,从来不缺浪漫,学生们给他们伴奏,跳舞。
宋晚棠捂着脸,激动地哭了出来,他倚靠在周政桉的肩膀,享受着旁人的祝福。
“政桉,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反正在耀眼的阳光下紧紧相拥,就在这时,我和宋晚棠父母也走了进去。
看到已经嫁人的女儿在台上说爱别的男人,宋晚棠父母气红了脸。
二老似乎看出了我的用意,忙跟我说道:
“你放心,砚书,我们宋家只承认你这个女婿,我们会好好教育宋晚棠的!”
宋父宋母立刻走到台前,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周政桉脸上。
“几年前你就抛弃晚棠另觅他人,如今又来破坏晚棠的家庭,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呀!”
宋妈妈拉过宋晚棠,也在一旁附和,
“周政桉,你放弃晚棠的时候,缘分就尽了,不要再来骚扰棠棠了。”
宋晚棠父母的话,意在撇清宋晚棠,把这件事全算成周政桉鬼迷心窍勾引她。
可宋晚棠呢,根本不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
只见她一把甩开他父母的手,走向了周政桉。
她挡在他身前,对宋父宋母说道:
“爸爸妈妈,你们误会了,是我和政桉情缘未尽,当年并不是他想抛弃我的,而是余青青那个贱人威逼利诱。”
余青青就是校长的女儿。
在得知在此处办婚礼的男人正是从自己那里骗保研资格的渣男时,校长也黑了脸。
“我和周政桉彼此相爱,他得了肾衰竭,时日无多了,我只想陪伴他走完这一生。”
原本躲在宋晚棠身后的周政桉,突然跪在地上:
“叔叔阿姨,我命不久矣,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和晚棠走完,求求你们,答应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吧!”
宋晚棠泣不成声,任凭宋父宋母如何拉扯,都没办法将两个人分开。
底下的大学生们正是纯爱的年纪,义愤填膺。
“放开学姐学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他们爱情历经磨难后应得的!”
“是啊,学长都患了重病,宋学姐还没有放弃,他们就是的一对!”
不知道这个时候,宋晚棠和周政桉是不是代入了苦命鸳鸯的戏码,在台上卖起惨来。
她诉说被妈妈爸爸催婚的无奈,宣泄我强娶的不满。
而周政桉呢,被某关系户以保研资格相要挟,错失爱人。
众人都在替他们惋惜,也感叹爱情的伟大。
让他们这对有情人靠着爱意,再次走到一起。
宋晚棠侧过头,却无意间瞥到了我。
她眼神里迸发着怒意,或许她觉得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沈砚书,肯定是你,是你看不惯我和政桉,带我爸爸妈妈来的!”
她站在台上,叉着腰指责着我。
众人顺着她指认的方向看向我这边,我满不在乎。
“晚棠,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自由。”
婚礼现场的人闹作一团,恨不得搬着板凳来吃瓜。
6
就在这时,我身后一个清朗的女声响起。
“谁说我是威逼利诱的关系户?周政桉,你哪来的大脸敢在这里搞纯爱!?”
突然出现的女人,正是余青青,彼时她已经是知名大学教授,年纪轻轻就带了一支科研部。
不用想也知道,是校长找来的。
见到余青青出现,宋晚棠目眦欲裂。
估计要是没有宋妈妈阻拦,她都能冲上去跟余青青打起来。
“余青青,就是你凭借你爸爸的权势,拿保研资格威胁政桉,他无奈之处才和我分开的!”
“若不是因为你,我和政桉早就结婚生子了!”
提到生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结婚五年,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是宋晚棠告诉我,她自幼身体虚弱,要好好养着。
我爱护她,尊重她,从未强求。
甚至在刚结婚的那两年,我主动避孕,生怕带给她一点不好的伤害。
甚至就连每次我父母催她备孕,我也替她一一挡下。
可几天前我收拾房间,无意在她的化妆箱里看到好多瓶避孕药。
那一刻,我才了然,不是什么身体不好,而是她,根本不愿意生出我的孩子。
也好,省的离婚分别时,还多了一个牵绊。
余青青看着那副样子,后退了两步,嫌弃的看着她。
“宋晚棠,你还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吗?”
“当年是周政桉主动向我表白,只为了可以跟我一起去北京!”
“他说你对他不好,拿他当狗一样对待,那时候我确实喜欢他,才会中了周政桉的陷阱!”
宋晚棠显然不信她说的话,口口声声说是余青青陷害周政桉。
她站在周政桉面前,死死维护,
“你胡说什么余青青,谁不知道你是校长的女儿,要不是你拿保研名额威胁政桉,他又怎么会弃我而去呢?”
任凭余青青如何解释,她都不信,直到与余青青掏出手里的录音笔,
“这是几年前我录下来的,里面说的很清楚。”
“宋晚棠,等你听完这段话后,或许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了。”
余青青将录音笔放到话筒旁,里面的对话一清二楚。
周政桉说,宋晚棠不喜欢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日日欺凌他。
周政桉告诉余青青,自己深爱她很久了,想跟她一起去北京逃离宋晚棠。
宋晚棠的原本愤怒的表情逐渐冻结。
周政桉脸色苍白,一把将录音笔扔了下去,跪在宋晚棠脚边。
“棠棠,这是余青青害我做的局,你不能相信他们,我周政桉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呀!”
“那份录音分明就是伪造的,你要相信我!难道你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这录音显然没有合成的痕迹,宋晚棠不傻,心里还有是非之分。
底下的学生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
“我认识沈砚书,当年他和宋学姐恋爱期间,向我表姐表白过!”
“他告诉我表姐,宋晚棠欺辱他,他早就受够了,骗了我表姐五万块钱!”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再也没有了一股脑向着周政桉的趋势。
宋晚棠有几分心虚地低下了头。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她倏地抬头,默默看着我。
而我只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一切,并没有过多的举动。
但似乎宋晚棠的眼里,流露出悔意。
=我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宋晚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曾经的我那么爱你,可你视若罔闻,甚至不愿意回应我一点爱。
事到如今,凭什么让我继续张开心扉呢?
7
原本祝贺鼓励周政桉的学生,开始斥责他多次出轨破坏别人家庭。
向来高傲的周政桉,怎么会经受得住这么多打击?
在一声声的痛斥下,他晕倒在了台上。
宋晚棠最后一次良心,给他叫了救护车。
她跟着我回了家,宋晚棠父母劝说她和我修复关系。
我从医院那边得知,周政桉的病情加重了。
若是近期再没有合适的肾源,很有可能他撑不过这两个月。
这天,周政桉终于忍不住联系了晚棠。
一接通电话,周政桉带着哭腔,对她说道:
“棠棠,我的病情加重了,我求求你,能不能动用关系,找国外顶尖的医生给我做手术?”
“还有,我想买一颗肾,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必须现在就换肾!”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周政桉可真是厚颜无耻。
身为受害者的宋晚棠自然也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政桉你够了,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还敢让我去给你找肾源?”
“明明是你抛弃我再先,还来破坏我的家庭,心思歹毒的人是你!”
“就算要做器官移植手术,也是要按程序来的,我哪有办法给你安排?”
听到宋晚棠说的话,周政桉立刻在对面疯狂的笑了起来。
“晚棠,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要是发话给我安排手术,医生都会上赶着帮忙。你就是被沈砚书和余青青蒙蔽了,所以才见死不救。”
周政桉从来都知道,如何才能拿捏宋晚棠。
“只要你答应给我安排手术,我身体好了,就带你离开这和你好好过日子!”
还没等周政桉说话,宋晚棠挂断电话。
“哼,我难道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宋晚棠气恼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埋头走进里厨房。
自从上次学校婚礼事件后,宋晚棠开始学习做饭,我吃的每一顿饭,几乎都是她亲手做的。
原先的触不可及如今近在咫尺,可我却没了昔日的想法。
记得周政桉刚回来时,只因为他喜欢吃水煮鱼片。
宋晚棠每天都泡在厨房,清理鱼,刮鳞片,一刀一刀的切鱼片。
我记得那时候她被鱼刺扎的满手是血,手指肿的不成样子,那都没有放弃。
就在我出神之前,宋晚棠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
“砚书,饭好了,你过会儿再忙,先来吃饭吧。”
这几日,宋晚棠一直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破镜难重圆,我真的再也不爱宋晚棠了。
坐在餐桌前,我没有动筷子,而是向她递去一份离婚协议。
“晚棠,你把这个签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宋晚棠一愣,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砚书,我都认错了,不能再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我冷眼看着她,指了指桌上的那盘花生抄时蔬。
“我吃花生酱会短暂窒息,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了,宋晚棠还是记不住,我对花生酱过敏。
可明明周政桉的一点细微小事,她都记得。
其实不过是不爱,所以不会放在心上。
我突然的发问迫使宋晚棠呆愣在原地,她急忙向我道歉,
“砚书,我们俩就不能回到像从前那样吗?”
我沉默一阵,只是说。
“这段时间我先搬出去住,等什么时候你签好了字,我再回来拿。”
宋晚棠在我身后小声抽泣,可我终究没有再回头。
8
我专心投入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和宋晚棠有过联系。
直到某天,我的卡突然产生了一笔大额转账,五千万。
宋晚棠这段时间里,一直想和我修复关系,从来没有用过我的卡,更何况是这么多的钱。
我迅速联系财务,去查看这笔钱的收款方。
是一个不在本地的陌生卡号,我心里发毛,总感觉事情匪夷所思,立刻驱车回家。
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地面上有隐隐约约的男士脚印。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致幻剂的味道。
看到地面上有托拽的痕迹,我立刻报警。
家里的监控清楚的拍摄到,宋晚棠被一男子拖走了。
看着那个男人瘦瘦高高的身影,分明就是周政桉!
在警察的追踪下,几乎可以确认宋晚棠的位置,她被周政桉带到了城郊废弃仓库。
我和警察将近二十余人,包围了那里。
据警察先生描述,周政桉的五千万转到一外地账户,然后几经周转,到了自己卡里。
他和市内一名医生有三百万的大额转账,还有五百万,转给了一陌生男人。
他们怀疑,这是器官交易。
我不由得想到,周政桉逼迫宋晚棠给他找肾源的事情。
警察将这里团团围住,确认宋晚棠安全后,冲了进去。
只见宋晚棠被五花大绑吊在空中,而周政桉的脚边,一个女人晕倒在那。
“周政桉,停止你手上的一切行动,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看到我带警察走了进来,周政桉不慌不忙,将宋晚棠放下禁锢住。
“沈砚书,谁让你带着警察来的?你难道不想要宋晚棠的命了吗?”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宋晚棠脖颈,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皮肤。
宋晚棠吓得花容失色,一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周政桉,你疯了吗?我对你那么好,可你却要伤害我性命?!”
宋晚棠闭着眼睛,苦苦逼问。
“哈哈哈哈,宋晚棠,你有什么资格说对我好?连一颗肾都找不到!”
“你要是能给我找到合适的肾源,我至于这样铤而走险吗?”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全部都该死!”
周政桉情绪大起大落,手上的力度加深,宋晚棠的脖颈,染红了一片。
警察劝说他束手就擒,可惜,此时的周政桉,已经疯魔了。
9
“沈砚书,想让我放了宋晚棠可以,你给我一个亿,换宋晚棠一条命,划算得很!”
“而且我要你亲自把我送到飞机场!”
周政桉死死圈住宋晚棠,警察没有偷袭的机会。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高速公路上,我开着车,周政桉坐在后面用宋晚棠当人质。
宋晚棠早就被吓得丢了魂,
“周政桉,我好后悔,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我真是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周政桉满不在乎,他捏了一把宋晚棠的脸。
“我就是喜欢你们这些富家女臣服在我脚下,沈砚书,纵然你家财万贯又如何?”
“你不是喜欢宋晚棠吗,可惜啊,她爱的人是我,你就是个舔不到女主角的舔狗!”
我青筋暴起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身后的警察驱车紧紧跟着,纵然周政桉能到达机场也不会让他逃走。
这一路上,她都在嘲讽宋晚棠痴傻,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
“晚棠,要是你能再长点本事,我就不用变成缉拿对象了!”
他将怒火全都发泄在宋晚棠身上,气红了脸。
我趁他不备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就在这时,周政桉因为剧烈摇晃和宋晚棠分开一段距离。
或许是积压在胸口的怒意难以平复,宋晚棠狠狠地用头顶了周政桉一下。
他捂着眼睛直喊疼,我怕晚棠受到危险,紧急刹车,拿起车子上的棒球棍砸了过去。
趁着周政桉短暂晕厥,我急忙将宋晚棠拽了下来。
周政桉被我锁在了车子里,逃脱不得,他用力拍打着车窗,没有一丝作用。
等待他的,只能是法律的制裁。
警察把他们相关的人都带了回去,周政桉是主谋。
他上门绑架勒索他人,从不法渠道买卖人口获得器官,违反了多条律法,被判处终身监禁。
那个人口贩子,也逃脱不了将牢底坐穿的命运。
我的五千万被追回,作为那个女人的补偿,我拿出了二十万。
宋晚棠在医院恢复的差不多后,我再次把离婚协议书递到她面前。
也许是想到我救了她一命,宋晚棠面色一怔,眼中满是歉意。
“砚书,是我不好,让你原本耀眼的人生,多了一个笑话。”
她爽快地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我和宋晚棠这次,真的没有一丝关联了。
10
和宋晚棠离婚后。
我将时间全部投入到工作当中,
爱人先爱己,没有什么人值得我一再妥协。
就让往事随风去吧,宋晚棠,你这页书,我也该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