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儿子七岁就学会了微积分。
妻子说我能娶到她是我家祖坟冒了青烟。
“你但凡娶个别的女人，都不可能生下这么聪明的娃！”
她明里暗里都在和我炫耀她基因的强大。
后来儿子在接受采访时，也是第一时间向她表达感谢。
但当记者提及我时。
他却冷了脸。
“要不是他基因拉低了我的智商，现在我都大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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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下次吃炸鸡还别叫爸爸好吗？他就是个没有主见的笨蛋！”
“说得对，他确实挺笨的！”
母子俩乐呵呵的在浴室打趣我。
就像今天早上当着所有记者的面调侃我一样。
“要不是他基因拉低了我的智商，现在我都大学毕业了！”
儿子程晏满脸都是对我的厌恶。
苏妤也是明里暗里的贬低我。
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自以为是的付出不过只感动了自己。
“程妄，我和儿子的脏衣服记得洗一下。”
她敷着面膜像只高傲的孔雀，全程斜视着我。
“哦对了，我的那件上衣要手洗...”
而另一边，在房间玩手机的程晏让我去给他吹头发。
“你怎么还不过来？”
“要等我感冒了你才开心吗？”
窝在沙发上的苏妤看手机看得入迷。
似乎所有的事我干理所当然。
早上刚收拾干净的家现在又是一团糟乱。
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惫。
我回卧室拿出自己的重要证件出了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苏妤才意识到我没在家。
她气冲冲的给我打过来电话。
“你去哪儿了？”
“不知道晏晏要早起吃饭上学？”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沙哑开口：“我不在家你可以给他做。”
苏妤火更大了。
“程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吗？”
“我有我自己的工作！”
儿子也在电话那头附和。
“就是，妈妈要是不工作了谁养你啊！”
结婚后，苏妤就让我辞了工作。
她说她身体不好想要我在家好好照顾她一段时间。
后来，又有了孩子。
我就更没时间找工作了。
每天睁眼就是哄孩子喂孩子。
半夜他要是哭了闹了饿了，也全是我来干。
他大点儿了也不省心。
未来规划、学习目标、营养健康都要一一跟上。
而这些苏妤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程晏刚有点儿小成就，她就开始洋洋得意说我能娶到她是我家祖坟冒了青烟。
“你但凡娶个别的女人，都不可能生下这么聪明的娃！”
她的一两句话就否定了我的付出。
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更是不懂得如何尊重我。
我唇角扯出抹嘲讽。
自己这些年究竟在坚持什么？
“程妄，你快点儿回来送晏晏去上学，我还要去上班！”
“苏妤，你辞职吧！”
苏妤不可置信。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让我一个经理辞职？你脑子抽了吗？”
我笑了。
“当初你不是也让我一个副总辞职了吗？”
我原本要被调去亚太区当总裁。
但苏妤声泪俱下求我留下来陪她。
我这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苏妤沉默了半晌后开口。
“程妄，你在闹什么？”
在她眼里，只要违背她的意愿那就是我在闹。
算了，随她怎么想吧。
隔着电话，我唤了声她的名字。
“我们离婚吧。”
2.
“程妄，你真是疯了！”
啪的一声她挂断了电话。
我没回家收拾东西。
直接买了下午的机票回老家。
飞机起飞前，苏妤再次给我打来电话。
“闹一上午了，该回家做饭了！”
“昨晚你没给晏晏吹头发导致他感冒的事我都没吵你...”
算下来，程晏今年也七岁了。
吹头发洗澡还要我一直陪着。
平时吃饭也都要亲自喂才行。
让他自己动手，苏妤他们全家就来指责我。
“他只负责学习就行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就该为孩子做这些。”
我不欠他的。
“这周末你记得带他去见围棋张老师。”
我主动挂断了电话，打开了飞行模式。
这次回家，我没和父母说。
回到家他们也只是愣了愣。
随后又开始围绕着我忙忙碌碌。
“在沪市不开心？看着你都瘦了！”
我妈一边揉面一边和我说话。
我爸在一旁弄饺子馅儿。
“不开心了就回家看看，你爸妈都在这儿盼着你呢！”
我鼻子蓦地一酸，转身揉了揉泛红的眼。
“我不回沪市了。”
气氛沉默了两秒后，我妈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回去也好，正好在家帮你爸捣鼓花园！”
我爸乐了。
“顺便替我承包了家务！”
我妈剜了他一眼。
“上一边儿去！”
我噗的笑了出来。
还是自己家呆着舒服。
吃完饭又和我爸妈一起去逛街。
很巧的是遇到了我前任领导冯清扬。
他热情地冲过来和我打招呼聊天。
问来问去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工作。
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让我回去上班。
以前因为家庭原因我婉拒了几次。
但这次，我应该学会为自己考虑。
“你要是想留在粤市，我就把你安排在这里，其余的事，我们之后再细聊！”
“既然冯总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就不好了。”
“哈哈哈，那我们晚上再聊工作，现在就不打扰你陪父母了。”
和他告别后，我才发现自己飞行模式没关。
为了避免错过什么重要消息，我连忙关掉。
然后叮叮当当全是苏妤给我发的消息。
总之就是数落我的不负责任。
“无缘无故摆什么脸子？”
她还又给我发了一段她带着儿子去吃肯德基的视频。
画面里程晏吃得满脸油，嘴里塞得满满的，嘟嘟囔囔的说着妈妈真好。
“程妄，再闹下去家里就没你的位置了。”
平时我不让程晏乱吃这些油炸东西。
吃多了他会拉肚子生病。
但他不长记性，还总是因此埋怨我管的太多。
我删除了自己原本又担忧孩子的话，转而发了条。
“我不在乎了。”
3.
冯清扬最近有些事，他对我说上班要等到一个月后了。
我正好趁这段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事。
自上次我与苏妤聊天已经过去两天了。
原本打算把离婚协议书邮寄过去。
转念一想，这件事还是当面说清楚吧。
回家刚打开门，一股臭味儿呛得我就又退了出去。
碰巧苏妤他们刚回来。
她上下扫了我一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外面鬼混两天知道回来了？”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程晏看起来挺喜欢他的，一直紧紧地趴在他怀里。
苏妤没再理会我，而是开门让那个男人去收拾东西。
她把包随意甩在沙发上。
“程妄，这个家不会因为没有你就不转了！”
程晏拿了罐冰可乐附和道：“就是，爸爸不仅笨，还自以为是！”
我冷冷瞥了眼讨好他们母子的男人，笑出了声。
“是啊，我又笨又蠢影响了你考大学！”
程晏听不出我的话外之意。
但苏妤听出来了。
“所以你这些天你和我闹是因为我们对记者说了实话？”
实话？
呵，这确实是她心里的实话。
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她每天就是对我各种挑刺儿。
我知道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所以忍了。
可自从程晏出生后，她就变本加厉的通过贬低我来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我承认程晏是比别人聪明了些。
他天生对数字就很敏感。
别的小朋友还在咿咿呀呀学说话时，他就会算小学数学题了。
七岁学会了微积分。
他被誉为“天才儿童”。
可是，玉不琢不成器。
要是没有我的栽培，他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再说了，我自认为自己哈佛毕业并没有那么差。
反倒是苏妤。
她就是普通院校的研究生。
当初我去她实习公司谈生意，没注意就被人在酒里下了药。
然后就和她发生了关系。
我的道德不允许我不负责。
所以我们结婚了。
婚后也很快有了孩子。
原本是想等她事业稳定再要孩子。
但她着急。
她说她想先给我生个孩子。
可等孩子出生后，我听见她妈对她说：“这下你放心吧！就算被他发现当年下药是你做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追究！”
“就算他想离婚，他的资产也得分你一半！”
那时的我听了后心里确实不舒服。
但很快就被孩子吸引了注意。
我想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只要以后能好好的就行。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行了，就算是之前我和晏晏说错话了，现在我给你道个歉成了吧！”
“就这么件小事还闹这么久！小家子气！”
一旁打扫卫生的男人也笑着阴阳我。
“程晏爸爸，你知足吧，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天才儿子，哪怕他说我是坨屎我也甘之如饴。”
一直盯着手机的孩子抬头道：“他才比不上沈叔叔呢！”
我抿唇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桌面上。
“签字吧！”
“孩子归你，财产一人一半！”
苏妤盯着那份协议书气笑了。
“程妄，非要闹这么难堪是吗？”
“想离婚是吗？”
“可以啊！你净身出户我们就离婚！”
4.
离婚的事没谈妥。
我还要准备工作的事就先回了粤市。
再次见到苏妤，是她带着儿子大摇大摆的来粤市参加微积分比赛。
而我恰好来这里见朋友。
苏妤扬着下巴朝我炫耀儿子拿了比赛第一。
我也看了整场比赛。
程晏虽然赢了，但比起之前他的实力下降了很多。
而且他胖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显然他没少吃油炸食品。
嘴角还有上火没消下去的泡泡。
“不说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见粉丝拍广告呢！我们家晏晏现在也是有事业的人了！”
临走之前，那个男人又来找他们了。
苏妤跟他的关系很暧昧。
程晏也是一口一个沈叔叔的叫着，全程忽视我。
“老程！不好意思，我刚忙完。”
我朋友匆匆赶到向我道歉。
“餐厅已经订好了，坐我车去！”
路过苏妤时，他们正被一群宝妈围着。
那些人都在向她请教怎么培养“天才儿童”的。
“其实也没什么方法，主要还是要督促孩子自己学习。”
“诶呦你可别谦虚了，听说你本人就是研究生毕业。”
苏妤笑着说没有谦虚，可眼里的欣喜自得都要溢出来了。
“对了，这位是孩子爸爸吗？父子俩长得还怪像的...”
原本苏妤愣了下想否认。
可当她和我对视后，手挽上了男人的胳膊默认了。
我朋友问我认识苏妤？
“她可是不得了，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七岁学会了微积分！”
“你说都是人，怎么人家那脑袋瓜子就那么会长！”
“老程啊，你也抓紧要个孩子吧，你这高智商可得传承下来为社会做贡献！”
我周边朋友只知道我结婚了。
结婚对象以及孩子我全然没有主动提过。
所以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有孩子。”
他猛地一个刹车惊讶地看着我。
还好路边没什么车。
我抿唇让他注意安全。
他讪讪一笑。
“不好意思，情绪有些激动，孩子现在多大了？在沪市上学？学习怎么样啊？”
“最近没关注，我和他妈要离婚了。”
“孩子跟谁啊？”
叮的一声，来电铃声打断了我想说的话。
“程妄，你要跟我女儿离婚？”
苏母尖扯着嗓子说她女儿为了给我生孩子差点儿没了半条命，现在我又不顾孩子还又想分她女儿财产。
“你比陈世美还不要脸！”
我朋友隔着电话替我打抱不平。
苏母直接连我朋友一起骂。
“够了，”我沉下声，“夫妻共有财产到底谁占有额高你心里清楚！”
我先前存款千万，后来虽然没怎么工作但日常开销还是有的。
程晏总说我废物也是因为苏妤老是在他面前贬低我，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挂断电话后，苏妤给我发了段视频。
画面里的程晏紧紧贴着那个男人。
“沈叔叔，我真的好想让你当我爸爸！”
苏妤又发来语音。
“程妄，上赶着给儿子当爹的很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去！你媳妇儿这么虎？”
我朋友吞咽了下口水，随后支持我离婚。
“但...孩子你也不要了？”
想到刚才的画面，我望向窗外心不在焉的回道。
“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