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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要我再喝一次假死药,他此次和亲是假,想要找借口攻打北齐才是真。
只要我愿意,他就能帮我救出小猿,让它在南诏的花园里快活到老。
我同意了。
我穿着那身大红喜服躺在棺材里,困意袭来,就像前两次那样,身体很快变得僵硬冰冷,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我看不见,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五感俱被封死,整个身体如坠黑暗。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可不知何时身下一个颠簸,我又醒过来,而且手脚还都能动了,身子也渐渐暖了。
我躺在棺材里不敢动,只听见南诏王的声音。
“北齐太子好手段啊,拿自己的爱妾调换郡主,怎知这爱妾性子烈,一头撞死在本王怀里,可怜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我这才感觉到额头黏糊糊的,伸手一摸,凑到鼻子底下嗅到一股血腥气。
“我把这烈女的尸身给你送回来了,你亲自下城来取吧。”
我感觉到身下的车轱辘在转,然后停住,等了许久,等来南诏王的笑声。
“怎么,不敢下来?她为你身死,你却连她尸首都不愿收殓吗?”
“这北齐的太子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一片哄笑。
车轮重又转动,棺盖被重重拍了两下,“若你为本王死过两次,就算死我也定不会负你。”
南诏攻打北齐,我坐在山顶看城中火海一片,只觉得自己是北齐百姓的罪人。
南诏连下三座城池,北齐老皇帝被自己儿子的荒唐活活气死,新帝继位,签订纳贡条约,割了三座边城给南诏。
北齐向南诏称臣,弘泗送来一份言辞恳切的降书,称自己罪臣,想要回我的尸体。
“我的人打听过了,弘泗跟昭宁大吵一架,回了从前你住的寝殿,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天,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南诏王挑眉看向我,见我不露喜悲,凑过来哄我。
“还在生本王的气?”
我摇头,实话实说,“只是连累了百姓。”
“守着这样糊涂的国君,百姓早晚是要遭殃的,与本王何干?”
确实,就如我遇到弘泗,既是我的幸事也是不幸。
见我如此模样,南诏王怒了,翻身把我压在身下,长满茧子的大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
“本王没叫你真死,你竟不高兴?”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还以为那假死药出了问题。
后来才想通,是道长怕我用这东西做恶事,也怕我喝多了伤身,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是本王把那味毒药换成昏睡的药了,不然你早死了。”
南诏王气得重重一掌拍在床榻上,坐起身来,呼呼地喘气。
“本王见你诚心,没想到你连声谢都没有……”
谢什么?谢你利用我达成计划?
实在谢不出来,不会演。
不过我也没想到我的小猿竟值三座城池和千两黄金。
见我连装都不屑装一下,他急了,蹭地起身摔门而去,连着好多天都没出现。
我便在宫里研究这假死药,我发现换一味药,这方子就能变出好多其他的药来。
什么迷药啊,嗜睡的药啊,腹泻药啊,甚至还有能叫人大笑不止,狂吐不止的药。
只是可怜我宫里这些个小太监了,看见我都吓得腿抖。
“小的昨天在茅厕里待了一天,真的不用再试了。”
“小的也是,昨日都吐绿水了……”
我大手一挥,“只要你们帮我找来其他试药的人,本妃就放过你们啦。”